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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潦草翻过几页,突然看见晚上修改的课程分配,自己的名字被他工工整整用楷体加在了那个令人汗颜的“手工课”旁。

他喜欢这个字,陆寅柯想,这是他第一次发觉竟然有人能把他的名字写得如此好看,好看到他想把它刻下来。

他这么想着,胳膊一伸就拿过自己随手丢在床上的手机,打开相机按下拍照键。

没关声音,手机发出洪亮且失礼的“咔嚓”声。陆寅柯条件反射伸手去捂音口,但奈何还是没能赶得上。

床上的人被吵醒,眯着眼望向声源,声音一时间有些毫无防备的软糯。

“我怎么睡着了?”

似乎是感觉到不对,静了两三秒后他用手抹了把脸,用嘴吸了气再通过鼻腔呼出去,总算才感到清醒些了。

他终于又压低了声音向陆寅柯看去,两腿从床上放下坐在了床沿边。

“你洗完了。”用的是陈述的语调,“谢谢你帮我把纸捡起来。”

“说啥呢,又客气了不是?”陆寅柯总算也不用再纠结该不该叫他的命题,他手拿纸稿一屁股坐在了杜彧旁边,因为床实在硬得无处可陷,只能震动一下以示抗议。

杜彧接过他递来的纸张:“怎么又不穿衣服,你对睡衣过敏?”

陆寅柯哀嚎:“我靠你又污蔑我!你看看这里闷的,我恨不得全裸。”

“那你晚上就等着被虫叮吧。”

杜彧眼珠微动,正好扫到陆寅柯显露的锁骨,并不精巧反而充斥着野性的张力,它就像个衣架,支撑起了他宽厚结实的肩背,是杜彧都不得不承认的性感。现在上面确实冒着一些细小的水珠,透明晶亮地折射着光,也不知道是没擦干的水汽还是刚出的汗。

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就像个蒸腾的火炉,即使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杜彧空荡敏感的臂膀也总能感受到些微热度。

不灼人,但也绝不温和,是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会让人不由自主加快心率的那种热。

他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