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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火车是在夜里,九点多的火车轧在铁轨上轰隆作响。

一行人在拥挤下艰难地提着箱子准备过检,孩子们都站在了外圈目送他们进站。

按理说,是该到此为止了。

但也总有人会不甘心。

譬如陆筱鸥。

也譬如陆寅柯。

沉默了许久的小姑娘突然下定决心般拼命跺了一下脚,她踩着小皮鞋就急急忙忙离开了大部队,飞快突破重围闯上了前线,在一行人进站的前一秒往一个目标手里狠命地塞进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陆寅柯提着行李箱卡在检票口,后面的人推推攘攘把他往前挤去。

“快走啦你!”小女孩又拽起她的花裙子,下嘴唇被咬得发白,“上车再看!”

“到底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的人挤进了站,陆筱鸥娇小的身影瞬时间被蜂拥而至的人潮淹没。

“堵在这里干嘛?神经病。”

后面的人骂骂咧咧从他身侧超过,陆寅柯却充耳不闻。他盯着纸条愣怔地站在了原地,被赶车的行人撞了几次也毫无感知一般。

纸上只有两行字,黑色水笔写得歪歪扭扭,最后的署名还被晕开了一个水痕,被手擦过后显得脏兮兮乱乎乎的。

但心脏却在那一刻猛力地震颤了。

接着是强烈的跳动。

他懂得了那个水渍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