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道:“我上列车前就是研究玄学的,上列车后的特殊能力也和玄学相关,能看出一点东西。整个巫村都被阴沉的黑气笼罩,你们在的这户人家尤其明显。”
“在这样浓郁的阴气当中,鬼怪借机作乱很正常。”
“是吗?”程晓星一怔,“但……”他看了一眼许蔚。
他没有继续说,可许蔚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他应该是想告诉她,他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危险。
许蔚不动声色地向程晓星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几人向屋外走去。
巫村的村祭很奇怪,在晚上12点开始,但村里人都习惯了早起早睡,因此到了每年村祭的时候,除却负责准备的那些人以外,其他人都是睡到半夜再爬起来去打谷场的。
琴嫂子抱着巫阳,巫勇牵着巫云,四个人走在前面带路。
五名旅客跟在他们身后,沿路打量着夜晚的巫村。
晚上的巫村相较于白天而言更加吓人,家家户户门口悬着的灯笼都被点燃,将路面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
除了这些灯笼以外,沿途经过的地方都再没有其他光源。
郭骏的职业病发作,忍不住发问:“你们为什么要点这些灯笼?”
原本就是荒野村落,还把村里弄得阴气森森,简直就是生怕招不来鬼。
“这也是村祭的一个部分。”巫勇乐呵呵地答道,“从20多年前就开始了,现在已经成咱们村子的传统了。”
琴嫂子伸手打了他一下,示意他少说两句。
郭骏闻言若有所思,深深地皱起了眉。
打谷场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里也同样使用红灯笼照明,一个个灯笼高高挂起,连成一条条血色的光带,光带又连成片,照亮了整个打谷场。
现在的打谷场同下午相比几乎完全换了一个样子。
说起来是一年一度的祭祀,可实际看上去倒更像是要唱戏,四面大鼓架在打谷场前,一旁还放着铜锣和二胡、唢呐、笛子等等一系列的乐器。
乐器背后站着几个人,脸上用红布蒙了,看不清面貌。
打谷场正中是个大戏台,歇山顶,比祠堂里那个更大一些,上下有两层。
虽然是临时搭建,但戏台布置得十分细致,檐上装饰着细巧的木雕,前台的顶上还悬了一块朱漆描金的匾额,两侧立柱上也绘着纹饰。
有种和灰扑扑的巫村格格不入的精致感。
戏台前摆着百十来张桌椅,不少位置上已经坐了人。
巫勇和琴嫂子领着旅客们在第二排的位置上落座。
每张桌上都点着白蜡,前面还插了香,周围散着两三个果盘。
巫阳伸出小手要去抓桌上的瓜子,被琴嫂子拦了回去,他有点不开心,撅着小嘴看着妈妈。
“乖,这个不能吃,这个是祭祀用的。”琴嫂子哄他。
程晓星看着那些香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压低声音同许蔚耳语。
“看着不像是给活人吃的零嘴,反而有点……”有点像给死人的贡品。
见他们落了坐,有个自称是司仪的人端着托盘从旁边过来,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条红色的巾子。
“这样子,蒙在脸上。”琴嫂子示范给他们看,她将红布盖在头上,像新嫁娘的红盖头一样,“把整个头都罩上,在村祭开始之前做就可以。”
“啥?”程晓星无法理解,“那还看什么,不都遮住了吗?”
许是因为临近了村祭的时候,琴嫂子没有兴趣跟他多解释,语气也有些冷漠:“可以看到,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程晓星闭嘴不再多问。
巫村的村祭似乎很看重时间,剩下的人来得都很快,在午夜12点以前,全部位置上都有了人。
最后来的人是村长和那对情侣旅客,罗航和姗姗。
姗姗刚被村长从床上挖起来,整个人还有些睡眼惺忪,因为有男朋友在身旁,她的警惕性也并不十分强。
因此在走到打谷场时,她很是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
“这!这什么情况?”
他们是最后来的,时间距离12点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两分钟,打谷场里的人全部将红盖头蒙在了脸上。
听见祠堂那边穿出动静,所有人齐刷刷地往那个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