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针头触到皮肤的那一刹那,意外却出人意料地发生了。
针头发出一声轻轻的响声,“啪啦”一下,应声断成了两截。
护士长一愣,似是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怔怔地举着手中没了枕头的针筒。
许蔚眨眨眼,没有出声。
“额这可能是……意外,意外。”护士长尴尬一笑,从病房的柜子里摸出一盒备用针头。
换上、扎针、崩断。
一切一如刚才那样,重复地又发生了一遍。
护士长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什么情况?”她看着手中断掉的针头喃喃自语,“难道我们进了一批盗版针头?”
旁边的病人一听“盗版”两个字立马吱哇乱叫起来:“什么?什么盗版?我们花了这么多钱来你们医院,你们就给我们用这种东西?”
护士长被他叫得心烦意乱:“您能不能闭嘴!”
说着她威胁似的扬了扬手中刚换上第三个新针头的针筒,针筒上的“镇静”二字十分突兀醒目。
旁边的病患不敢再说话,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看护士长帮许蔚打针。
一点都不意外的,第三根针头也一样崩掉了。
“哈哈!”旁边的病人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
护士长扭过头冷冷地哼了一声,像是和许蔚杠上了似的,撕开下一个包装,取出了第四根针头。
直到一整盒针头都用了个精光,许蔚的胳膊上还是连一个眼儿都看不见。
“呼——呼!”护士长已经开始喘气了,一半是惊的,另一半是被旁边不停叽叽歪歪的病人气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护士长崩溃地抱怨。
许蔚微笑道:“这就是我进医院的原因。”
“什么?”护士长愕然,下意识地低头看她床脚贴的的病历单。
许蔚本来就没病,会被护士们抓住塞进病房全是因为楼下门卫老头给他们的那几块彩色牌子,因此病历单上写的住院原因是“不明”。
浑身皮肤硬得像是钢铁,这还真的是病因不明,护士长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人。
看着眼前散落一地的针头,护士长的眼角都有一瞬间的抽搐。
“这……”护士长一时语塞。
许蔚十分客气地提议:“您看我这病还能治吗?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要不把我换一个病区?”
不管把她弄去哪个病区都行,起码能找到更多其他旅客。
“什么?”旁边的咋呼病患一听这话差一点就从病床上跳起来了,“传染?!!”
其实许蔚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只是嘴快碰碰运气,没想到护士长听了这话迟疑片刻,居然点头同意了。
“行。”护士长道,“你在这边稍等一下,一会儿我会安排人来带你过去。”
事情出奇的顺利。
护士长收拾好物品离开了病房,二十分钟以后,两个没见过的无脸护士推着一张带轮子的移动病床来到了许蔚的病房,像是呵护什么易碎品似的将她扶上了床,推着她往外走。
许蔚连路都不用自己走,光明正大地来到了专业病区。
……
专业病区与杂糅病区不同,头顶的灯光是绿色的,冰冷的幽幽绿光,没有红光那样压抑危险,但也同样让人心情烦躁,映衬得空气里都有一股鬼气森森的感觉。
两个护士一前一后推着病床行走在走廊上,许蔚眯着眼,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实则暗自观察着周遭的情况。
不过实际上也没什么可观察的,这里与杂糅病区一般无二,除去顶灯眼色不一样以外,无论是病房大小还是走廊宽度都一模一样,许蔚被护士推着进入一间病房内,又被她们驾着挪到了病房里的空床上。
许蔚本以为她祭出了“传染”这杆大旗,或许会被弄去一个单人病房,但居然并没有。
这里的一间房内同样放着四张床,不过里面只有一个人,余下三张床都空着。
房里那人看清许蔚脸的时候惊讶地睁大了眼,但很快便收敛表情,在无脸护士们发现异常之前躺回了床上。
是邓希。
护士道:“在这边休息一下,三小时以后,会有医生来这里会诊。”
三小时?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三小时以后就是凌晨一点多,这种阴间时间会诊?
这间医院的医生还真是爱岗敬业。
许蔚还想多问,但两个无脸护士却无意继续作答,撂下最后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留下邓希和许蔚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