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能直接掌了南州卫所的大权,却每日和卫所之人打得火热,即便真的在泥里摸爬滚打,也不嫌弃,仍乐此不疲。
因南州卫指挥使施良,因见其是京中勋贵,又是皇帝身边近臣,年纪轻轻,即被圣上派了钦差,知其将来前途无量,便着意交好,任其在军中行走。
这日,他急匆匆赶回来,离门阶尚有五步远,便一跃跳下马来,一步跨上门阶,问:“陆知府呢?”
阶上三人忙各自收敛心思,齐齐摇摇头。
他皱着眉头,正要回身上马,钱钏忙道:“快去叫二哥!”
陆桢闻言,拔腿就往前衙跑。
知府衙门前衙后宅相连,陆濯和陆桢快步回到外书房时,三人已经在这里等了。
他一进门,顾不得多寒暄,便问:“怎么了?”
温铉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忽见钱钏陆桢二人也巴巴儿地望过来。
他们是陆濯的家眷,朝廷密事,如何能让这些人知晓?待要不说,又见陆濯对这二人的存在似乎毫无所觉。
又心念一转,暗想,即便这二人知晓,将来泄了消息,也与自己无干。
因情况实在紧急,温铉这些念头也只在一瞬间,他小声道:“京里传来消息,圣上病重……”
圣上病重,这个消息可不得了。
启宣帝年过六旬,又未立皇储,突然病重,朝中岂不乱成一团?
陆濯心下却觉奇怪:“何时的事?”
温铉道:“我方才接道的消息,说是三日前的事!”
三日前!
“这消息到得也太快了……”钱钏插话道。
如今传送消息,全靠快马,即便南州有码头,快船也要几日,如何这么快便传到了?
陆濯抬手,示意她稍安勿燥,又问:“军中有谁知道此事?”
温铉道:“就是施指挥使,因我恰好在他行营中,便知晓了!”
陆濯点点头,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他想了想,与温铉小声密语几句。
温铉霍然抬头:“这……可行吗?”
陆濯轻拍他的肩头,道:“你放心,就照我说的做!”
温铉心下犹有狐疑,但因先前一同拿下南州知府一干人,又一同治水,算是同苦过来的,不知为何,心下暗暗信了陆濯。
剩余三人看着他二人当着大家的面密谋,心下觉得怪怪的。
除韩彰并无觉得不妥外,钱钏陆桢二人中,钱钏虽有心思,却轮不上说话,也只好闭口不言。
待那二人密谋罢,温铉郑重地点点头,领命而去,钱钏心内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有些大了。
第二日一早,钱钏因要到南城去,才出院门,便遇上去衙门的韩彰,笑着问了声“早”之后,韩彰少见地热情道:“钱姑娘,昨日你说的那两间宅子的事,你可有法子了?”
钱钏摇头:“没有。”
韩彰微微一笑,道:“我帮你寻到法子了!”
钱钏果然感兴趣,眼睛一亮,道:“甚么法子?”
韩彰深看她一眼,说道:“我记得大梁律有云,老宅年久失修,又寻不见屋主者,官府可将其折银,卖与需者。若将来屋主来寻,验明正身后,可将卖屋所得,转与屋主……”
意思就是,无主的房子,官府可以先卖掉,如果以后屋主来寻,查明了确实是屋主,就将所卖得的银子给他就成!
“真的?”钱钏双手一拍,笑道:“这可太好了!”
她近来就为这个两个无主的宅子头疼,因这两个正中间的宅子,影响了整个项目的进度,这回若能解决,可帮了她的大忙。
既有这样的好事,她迫不及待地要去办,顾不上和韩彰多说,打了个揖,道“多谢多谢”之后,便带着陆桢,风风火火地办去了。
剩下韩彰在后笑着摇头:他今日无事,本想假装偶遇,然后借着机会,陪钱钏去办这些事的,哪知聪明反被聪明误,提前说了,反而不得机会。
看着她远去了身影,韩彰无奈,只好转脚,进了府衙。
待三人(还有陆桢)皆从垂花门外离开,陆濯方缓缓从门内踱了出来,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