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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水杯杯壁很厚,落在地上没有碎,只发出一声闷响。古州言的额头很快从发际线的位置渗出血来,他不在意,任血顺着脸流下,听完李淮的话,他扯扯嘴角:“我不装,你会喜欢真正的我吗?李淮,你不是脾气很好吗?看看你,现在怎么这么暴躁?因为面对的,是真正的我吗?”

他总是在针锋相对时话最多,李淮发泄完,便不再理会他,他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古州言走出去,很快又回来,李淮听到他在扫地,没多久身旁有了压力,是古州言躺了下来,他没有扯被子,连呼吸的声音都放得很低。

李淮的日子过得昼夜颠倒,他一夜未眠,便很快就昏睡过去,醒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从窗外的光,判断又是一个清晨。真好,他在心里感叹,又一天过去了。

古州言站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一朵纸花,额头上的血迹干涸,留下暗红色的印迹,李淮问他:“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古州言问他:“能再给我唱次歌吗?”

李淮看不懂他,有什么意义吗?他难道还奢求能回到从前吗?李淮盖住眼睛不去看他,回答:“我已经卖身了,但不卖唱。”他当初下跪求古州言原谅,甘愿对他俯首称臣,是因为他以为他能够弥补和挽救,如今看来,还不如卖身来得干脆和简单。唱歌,是永远不可能了。

古州言回了一声:“哦。”然后带上门离开了。

很长一段时间,李淮都只能偶尔见到他清晨出门的身影,听到他夜晚回来时的关门声。房子里有个钟点工,一日三餐准时来做好,然后就离开。房子静得可怕,于是李淮习惯了将电视开一整天。

约莫过了两周,李淮忍不下去了,他在客厅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古州言回来。

古州言刚进屋,没想到李淮在,有些惊讶。李淮站在客厅,问他:“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古州言没有回应他,径直朝书房方向走去,李淮一股脑将茶几上的东西全砸了,“我去你妈的,古州言,你到底要关我关到什么时候?”遥控器落在古州言脚边,纸巾盒砸在他肩上。古州言大步走过去一把将李淮手中的东西夺下,然后双手禁锢住他的身子,说“李淮,你脾气不是很好吗?看看你,现在怎么这么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