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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被葬在这里,四周都是陌生的异乡人,她想找人用家乡话聊聊天都不行,她普通话不好,别人听不懂笑话她怎么办。怎么可以,让她躺在这么陌生的地方啊。

李淮跪在地上,抱住墓碑,他好想带她回家啊,但落土为安,一切终究尘埃落定了。

古州言跟着跪在他身旁:“对不起。”

李淮眼睛发干,没有泪水,嗓子像是被人用钝刀在割,他说话就像是要泣血一般:“我那天应该回去的,我那天为什么不回去?”

古州言垂着头,“对不起。”

李淮怎么回得家,他不记得了。有些意识的时候,他躺在自己家里,周围都是熟悉的气息,古州言想喂他喝粥,他给推了,没有胃口。古州言劝他:“淮哥,你吃点东西吧。”李淮没有说话。

李淮忽然想起,他曾经做过的那个噩梦,原来那是一个预言,老天早就暗示过他,他没有懂。如果这是对于他做了坏事的惩罚,报应为什么不落在他身上,该死的人是他。

“淮哥!”古州言一声惊呼,李淮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压在手腕上,有一道血丝。李淮想解释,他没有想寻死,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刀的,他没有意识,但他懒得开口,随古州言给他贴了创可贴。

他不吃不喝,不知今夕何夕,软软地靠在床上。他自虐似得拼命幻想,如果那天他回了家,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钻进了死胡同里,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出来。

他摸着身下的被子,想着李母边换被子边念叨的场景,他偏过头,那里放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他就想起他没有和李母拍过一张像样的合影。他看向桌子,那里放着他的杂物,李母总爱把地上捡到的不确定重不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然后批评他总是丢三落四。

李母也曾经把古州言的身份证放在那里,指责他丢三落四。身份证,李淮忽然睁大眼睛,他记得,上面的出生日期,和古州言的生日并不是一天。李淮撑起身子,给ela打了一个电话。

古州言在厨房熬粥,粥熬好以后,他端着进了卧室,要劝他多少吃点东西才行。

进屋时,李淮坐在床边,抬头时,他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子,淬着寒光,他四周笼着黑气。李淮这段时间总是死气沉沉的,这下子带着凌烈的气息,有了生气,却无端让人害怕。

他开口,声音很冷:“古州言,那天真得是你生日吗?”

古州言手一颤,没有回答。

“你身份证不是那天,我明明该记得的。”李淮继续说道,不等古州言回答,他又急促地开口:“不要说你生日和身份证上不一样!我问过ela了,她说你从来都过得是身份证上那一天!这个我在公司干了两年,我也应该知道的。”李淮苦笑,他抱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