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客?那绝对就是有鬼!搞不好谢白压根不是生病,是谢家那两位搞了什么事情!
小厮也很为难。一边是自家老爷,一边是出了名刁蛮的公主。
许玉谣看他依旧不动,直接抬手招了两下。
侍卫识趣地上前,把人给强行赶开。
许玉谣对长平侯府熟门熟路,直奔谢白卧房而去。
谢白门前有两个丫鬟守着,一看许玉谣来了,也是挡着不让进。
这次不用许玉谣指示,铃铛就已经上前把人赶开了。
许玉谣一脚踹开房门,露出里面一张诧异的脸:“公主……殿下?”
“谢夫人,子清到底怎么了?”
谢夫人满脸泪痕,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和许玉谣上次来时,满脸担忧的谢夫人却完全不一样。
闻言,谢夫人又抽搭着哭了起来。
许玉谣看她这会儿也不像能聊的人,干脆直接绕过谢夫人,进了房间。
绕过屏风,许玉谣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谢白。
“谁干的?!”许玉谣的火气一下直冲脑门,当即红了眼眶。
床上的谢白脸色毫无血色,呼吸时快时慢、时深时浅,两颊却残留着清晰的掌印,露出的脖颈也有红痕——分明就是被人打了!
坐在床边,许玉谣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
“铃铛,你快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喏!”哪怕铃铛不喜欢谢白,这会儿也知道情况危急,当即跑出去,却看到了院子里的太子,“殿下?”
“怎么回事?”太子跟到院子里,便没有再进去,此时看到铃铛出来,便拦住人问。
铃铛急吼吼道:“小侯爷情况不太好,殿下很着急,让我去看看太医到哪儿了。”
说完,铃铛绕过太子便朝门口跑去。
闻言,太子也没有再拦人,而是敲了敲开着的门,跟了进去。
“谢夫人,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看到谢夫人坐在外间的椅子上哭个不停,太子瞥了一眼内间,发现屏风挡了个严实看不到,只好问。
谢夫人见到太子,准备起身行礼,被太子拦住了。
“子清她……”谢夫人抽抽搭搭,说了没两个字就又哭了起来。
没办法,太子只好让一旁的丫鬟好好安慰谢夫人,自己进了内间。
“谣儿,三哥进来了?”
看到太子进来,许玉谣带着一丝哭腔,愤愤地说:“我就说我不回宫,你们非要我回!结果就一个晚上,谢白就成了这样!”
太子顺着看向床上的谢白。这一看,太子也惊到了。
昨日分开时还神采奕奕的人,今日怎么就奄奄一息了?
“这……怎么搞的?”虽然这么问,但太子看了谢白脸上、脖颈上的伤,大概也猜到了。加之整个长平侯府的态度,这伤,大概率就是谢家自己人打的。
看谢夫人那么难过,想来当是谢侯爷打的。
只是,谢侯爷缘何要把谢白打成这样?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铃铛带着太医一路小跑进来,“殿下,林太医到了!”
“快,快看看她!”许玉谣赶紧让出床边的位置,还顺手直接把太子也给推到了一边。
太医们听到是许玉谣宣,一个个都推辞不敢来,最后还是派了他过来。
林太医凑近床边,掀开谢白的眼皮看了看,又扒开她的嘴巴看了看,最后拉出她的手腕,把了把脉。
一番看诊已经足够快了,可许玉谣却觉得林太医的动作慢吞吞。然而看病这事又催不得,只能自己一圈圈地转着圈。
“回禀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谢小侯爷没什么大碍。”
“你管这叫没什么大碍?”许玉谣怒斥。
林太医缩了下脖子道:“小侯爷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几乎都是些皮外伤,只要涂药慢慢养便好了。”
“皮外伤怎会发热、昏迷不醒?”太子也不太信。
“小侯爷的发热乃心火淤积所致,只要下官开几服药吃下去,定能退热。”
“那你还不快点去开药方抓药!”许玉谣看着床上的谢白,只觉得心像被什么一下下刺着。
林太医赶紧道:“下官这就去。”
“铃铛,去跟着林太医抓药。”
“喏。”
等铃铛跟着林太医走了,许玉谣看着太子说:“三哥,谢白是我的驸马,有人把谢白打成这样,也就是在打我的脸,我要去找这人算账,三哥不会拦我吧?”
“谣儿,你可知是何人做的?”太子以为她觉得是滕跃几人,于是问道。
“自然,”许玉谣冷笑一声,她不在意所谓人情世故,但不代表她不懂,“谢侯爷,除了他,还有谁敢动本宫的驸马!”
太子叹了口气道:“既然你知道是谢侯爷,那又怎么找他呢?谢侯爷怎么说也是谢白的父亲。”
“是父亲便可这么打人吗?”许玉谣反问,“如果是父亲就可以这样打人,那本宫作为一国公主,岂不是想砍谁砍谁?那我要砍那几个昏官,三哥和谢白又何必要拦我!”
太子知道许玉谣这会儿气急了,也不敢再多劝,生怕许玉谣拧劲儿一上来,就把谢侯爷给砍了。
“那终归也是你未来的公爹,三哥不劝你,但是三哥希望你能自己把握个度。”
“我保证不会砍了他。”许玉谣冷笑道。
“不过,谢白现在这般模样,也离不开人,找谢侯爷的事,还是晚些再说吧。”太子打算,趁许玉谣照顾谢白的时候,先去给谢侯爷通个气,免得到时候谢侯爷再说错、做错点什么,真的把许玉谣气到砍人。
许玉谣重新坐回床边,从一旁的水盆里拿起那块布巾,拧干后叠放整齐,小心翼翼地放在谢白额头上。
“三哥说得对,等谢白好了,再去找他算账也不算晚。”
太子从没见过这般仔细温柔的妹妹,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又有些隐隐的不安——许玉谣真的太喜欢谢白了,喜欢到他们所有人都想象不出的程度。
看着许玉谣照顾人的背影,太子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谢夫人,敢问谢侯爷此时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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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侯爷听到公主闯进谢白卧房后,便摆了摆手,随他们去了。
没想到没过多久,外面就有人来说,太子想要见他。
公主那边他可以不去见,但太子不行。谢侯爷只好出来迎接。
“谢侯爷,突然到访,多有叨扰。”
“殿下客气了。”谢侯爷明知故问,“不知道殿下找老臣,所为何事?”
“谢白这样,是谢侯爷……”
闻言,谢侯爷沉了脸道:“殿下,老臣说句僭越的话,您虽贵为太子,但如何教育儿子,那也是老臣的家事,殿下应该不会想插手臣的家事吧?”
“现在不是本王想插手贵府的家事,而是谣儿。”太子没想到谢侯爷竟然对自己甩脸子,也沉了脸冷声道,“谢侯爷对本王这个宝贝妹妹应该也有所了解,现如今,她正为了谢白受伤的事大发雷霆,届时,若是谣儿气头上做点什么,本王也是拦不住的。”
“多谢殿下好意提醒,即便是公主,也管不到下官教训自家孩子。”
“可谢侯爷别忘了,您自家的孩子,也是谣儿的驸马,是我许氏皇族的女婿。”太子说着,拍了拍谢侯爷的肩,“本王言尽于此,剩下的,谢侯爷自己斟酌吧。”
等太子离开,谢侯爷才惊觉,自己竟然在这个初夏的时日里,出了一身冷汗。
太子最后的话,分明是在威胁自己。若是自己惹了他们不快,他们完全可以让长平侯府消失,而谢白——谢白到时候就是皇家驸马,与他长平侯府还有何干系?
想到这,谢侯爷突然后悔自己昨夜把谢白打成这般。
要想保住长平侯府,应该先保住谢白才对啊!
谢侯爷给了自己额头一巴掌:“昏啊!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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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医还是利落,药很快就让厨房煎好了送了过来。
许玉谣谢绝了所有打算喂药的人,自己坐在床沿,从铃铛手里接过药,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递到谢白嘴边,小心翼翼地送了进去。
然而谢白依旧是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送到嘴里的药也随着喘息被吐了出来。
铃铛从旁说:“殿下,要不还是奴婢来了。”
“不用。”许玉谣干脆放了勺子,自己就着碗喝了一口,然后俯身过去,将药渡进谢白嘴里。
以前看话本故事的时候,看到小姐给书生这般喂药,许玉谣便觉得小姐们当真有勇气,这药如此之苦,竟也敢自己喝了再去渡给书生。
然而今日到了自己,许玉谣却发现,心急如焚盼着人醒的时候,一点也察觉不到嘴里药有多苦。
或者说,忧心的思绪,可比这碗药苦多了。
反复了十几次,一碗药才算全喂进去。
铃铛当即拿了蜜饯果子递给她。
许玉谣却摆了摆手:“不必了。”
看着许玉谣看向谢白的眼神,铃铛觉得,自己此时站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