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将军来的真准时。”乔琬笑着起身请华英入座,拎起茶壶斟上一杯茶放到华英面前,“今年的丰安新茶,华将军尝尝?”
“我以为这种时候你跟乐平公主光是自保就够忙了,还有空去丰安买茶?”
按规矩乔琬身为郡主,身份地位比华英更高,华英应该请她先坐自己才能坐。然而他丝毫没有遵守礼节的意思,就这么大刺刺地坐下,说话相当不客气。
乔琬不以为意,等华英落座后自己也跟着坐回位置上,仍旧是面带笑容:“我从源州过来,路上遇到一支商队,刚好运的茶叶。我想到华将军在外统兵多年,好些时日未回过家乡了,便朝他们买了些丰安的茶,不知和华将军从前在家乡喝到的是不是一个味道。”
华英端起杯子小嘬一口,面上的表情比刚来时看起来缓和了不少。
“有心了。”他放下杯子,右手食指在石桌上点了点,瞥了乔琬一眼冷声道,“你倒是大胆,带这么两个随从就敢来我寅州郡城松仁,我今日若是带上百八十个兵把这山顶一围,你便是插翅也难飞。”
“我既有事相求,总要拿出些诚意,倘若这点场面我就惧了,又如何让华将军相信我有安定天下的能力呢?”乔琬这番话说的不急不缓,却有种稳操胜券的气魄。
华英自山上以来第一次正眼看向乔琬,哈哈大笑:“你这女娃,有点意思。”
说完他忽又收敛了神色,严肃道:“许刺史是靠贿赂陈太师才调任寅州的,而我这些年也给陈太师送了不少礼,你又怎知我会帮你呢?”
“四年前我在京中见过华将军一面,不过华将军应该不知道此事。”面对华英疑惑的表情乔琬解释道。
“那是一天夜晚,我因有事错过了坊门落锁的时间,就在崇安坊找了家客栈宿下。我站在客栈二楼窗前,看见街角有一个馄饨摊,卖馄饨的婆婆摆了三张桌子,就你一个客人。
我很好奇,时值深秋,街上还有行人,这样的晚上来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应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怎么生意会冷清成这样?
于是我找来店小二打听了一下,店小二告诉我那个婆婆在这里摆了好些年的馄饨摊,从前生意很好,就是这半年生了病,味觉受了影响,起初凭着长期以来的手感味道还能凑合,渐渐地就不那么准了,好吃一天难吃一天,客人也越来越少。
那个店小二是这么说的,可是我看你吃得很认真,好像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样。所以等你走后我也去买了一碗,真的很难吃。”
乔琬说到这里微微皱鼻,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个齁咸的味道。
“婆婆不光味觉不好,这半年来眼睛也坏的很快。我问她客人这样少,几乎赚不到钱,为什么还要出来摆摊?”
“我啊有个儿子名叫阿橫,被征兵征去了,这一去就是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