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几人,未有一个作声。
温禾尴尬间,赫连断颇自然地收走糖球袋子,“大师兄,安排了哪一间屋子给我们夫妻住。”
温禾脸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长宁出面解围,笑着走上右侧石阶,“既是主子的客人,便委屈暂住西厢房,房子我今早打扫过,干净得很,窗台还放了新采的红茶花。”
赫连断不客气,随着老翁的步伐,率先进了门。
浅雪原本还懵着,大师兄前脚踏入院子,便吩咐长宁备两间干净客房,见得相携而来的一双人,更懵了。
这两人怎会来此。
因温禾同赫连断已成亲,让她有些开心又有些忧虑。
温禾终于不再是她的情敌,已嫁做人妇,大师兄再想偏心,已不适宜。
如此,她少了一个情敌。
但她嫁的偏是害死尊父的凶手,心里又起一层膈应,不过她还需求水仙替她打探墨护法的消息,她摒去心底的疙瘩,上前拉住温禾的手,“祸头子,你们怎么来了,听草二说三个月都没联系上你。又听闻你已成婚,成了魔阴王朝的君后,怎不见你盘发。”
温禾不动声色松开对手的手,只尴尬笑笑,道了句,“真巧,你也在。”
看来日后,有大师兄的地方就有浅雪师妹。
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少室仙府也要添喜事。
本来再见浅雪身上挂着云汲的松霜玉玲珑的那一刻,她劝自己放下。
以为放下,再见时,心里仍有一些失落感。
弹弹肉手捏着核桃,朝温禾打招呼,“温姐姐,弹弹也在。”
温禾抚了下小家伙的程亮脑壳,“咦,你怎么没长个子。”
弹弹瘪嘴,揉揉鼓鼓的肚皮,“整日吃不饱,自然不长个子。”
温禾本欲同浅雪或肉弹子挤一间屋子睡,但又担心赫连断倏然发疯,不得不再一众视线中,硬着头皮迈进西厢房的门。
浅雪抱住弹弹的大脑壳,点头再点头,“夫妻,果然是夫妻。”
云汲面色不佳,走入主室。
赫连断站至西厢房开着红茶花的槛窗前,勾着唇角淡淡一笑。
大师兄今日表现颇佳,一出接一出的给自己挖坑。
温禾方进屋门,赫连断便冷颜厉声命令道:“本君的糖,不许分给旁人吃。”
温禾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扯过对方捏在指间的糖球袋子,滚一颗至掌心,“我吃,我吃成不成。”
不料才一会功夫,袋子竟扁去,唯剩两颗糖球,温禾塞了一颗入口。
甜,贼甜,真是吃不惯。
魔头这重口味。
长宁老翁颇有待客之道,不管来客是否需要,做了几碟点心,一些荤素搭配的饭菜,亲自送到房内。
温禾捏竹筷干饭,赫连断已盘坐床榻。
待她囫囵饱塞一顿,困意上头,爬至案首打着瞌睡,倏然想起,方才一气之下,食了仅剩的两颗糖球,那里头加了嗜睡粉。
念头方转过,便进入黑甜。
温禾醒来,窗外漏进几缕月光,印象中是趴在桌案上睡去,可身下却是柔软床榻,她猜是大魔头抱她上的床。
她翻身打个哈欠,果然睡时间少,浑身酸痛,她方爬坐起来,赫连断自门外进屋,挨近床榻盯着睡眼惺忪的少女,“糖球内你加了多少嗜睡粉,竟睡了一天一夜。”
温禾瞬间惊醒,望窗外月光,“你睡了多久。”
赫连断:“未曾阖眼,一直看着你这头猪睡。”
温禾抱肩,这话有些瘆得慌。
谁睡觉时,希望床前有人用阴森森的目光盯着看。
她起身下榻,“呀,冤冤说今日不毛山门开,我睡了这么久,岂不耽误了时辰。”
“是,你就是个累赘。”
温禾瞪魔头一眼,继而走去洗漱,拿帕子拭着面上水珠道:“是,我就是累赘,你不必等我,你一人去缉大妖就好,等我作甚,我又帮不上忙。”
赫连断冷哼:“留你再此同大师兄眉来眼去红杏出墙,昨晚的糖球你分明是故意食下,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伎俩。”
温禾丢了帕子,心悦诚服,“下次我再出书,咱俩合作吧,你这想象力,不出书可惜。”
这是个被妖魔大业耽误的小说大家。
两人正于房内大眼瞪小眼。
槐木院门自外被撞开,跌跌撞撞跑进个书生装扮之人,“宁郎中宁郎中可在。”
长宁自屋内走出,书生双手微抖,急慌慌道:“孙笋洞房花烛夜,被被被妖怪挖去心脏,新娘当场吓晕,宁郎中您快去救人。”
云汲听此,跨门而出,长宁打发书生离去,这才向云汲道:“孙笋便是当年替主子家打理玉器店的账房先生的后人。”
云汲蹙眉,“洞房之夜,妖怪剜心,我随你一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