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吃一块。”沈书给纪逐鸢又拿了一块,冷不防纪逐鸢一口连月饼带他的手指都含在嘴里。
沈书:“……”
纪逐鸢捉住沈书的手腕,低头埋在沈书掌心里,沈书手也端不住,俊脸烧得通红。少顷,连灯烛都灭了。
酒楼后院的灯光从窗户纸投到梁柱上,两只脚踝的影子依稀投落在壁上,宛如候鸟的一双翅膀,乘势不住扑打。
沈书突然听见一个名字。
纪逐鸢显然也听见了,却不理会。
沈书满身大汗,支在席上手肘都快麻了。外面吃醉酒的人还在大放厥词:“那小子不就是靠他有个好弟弟吗?我听说吴祯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也烦他了,把人打发到胡元帅那去了。”
“胡大海是粗人,他要没有点真本事,挨几次军法,一降再降,很快就该与兄平级了。”
觥筹交错,杯盘碰得丁丁当当响成一片,琵琶女拨动琴弦,婉转唱一曲小令。
“专心。”纪逐鸢把沈书的头扳过来,放肆亲吻他。
酒楼里吵得要命,给沈书一种被丢在闹市里的错觉,唯有眼前人跟他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沈书眼神涣散起来,纪逐鸢又不住在他耳边低语。
入亥时分,人语稀声,反倒有些车轮响动。沈书单衣素白,光脚踩到窗边,推开窗户,于夜色里朝院里一瞥,楼下还有不少人。对面的房间一片黑暗,只有拐角处一间房亮着灯。
纪逐鸢从他身后伸过一臂来,将沈书牢牢抱在怀中,伸手要去关窗户。
“对面没人。”
纪逐鸢轻咬沈书的耳朵,“你喜欢开着窗?”
沈书伸手要关窗户,纪逐鸢却不让他关了,就地在旁边席上,哄沈书尝这楼里的美酒。
明月千里,光耀九州。此时此刻,高荣珪终于同守城的长官扯完皮,他们三人的马都被扣住,得从城门口,步行回去。
高荣珪一肚子的火,满脑子都是找到沈书告状,他把守城那个管军名姓问得清清楚楚。
“算了,人家也是尽忠职守。”晏归符的话高荣珪根本听不进去,反倒怒斥唐让,“走路摸摸索索便算了,你骑个马也能那么慢!”
唐让从未一次骑马赶这么远的路,现在走路像只鸭子,知道耽误了时辰,不敢多说。
晏归符眼神安慰他。
街上稀稀落落都是走月完归家的人,路上掉了不少彩屑纸灯。
足足走了快一个时辰,沈家大门前,挂了两盏灯。一盏上书“沈”,另一盏却写了“纪”。高荣珪的眉毛微微挑动,心说这两人还真不避讳。转念一想,人家兄弟俩有什么好避讳的,说到底是一家人。
“高大人!您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周敦打着灯笼,披衣打哈欠而来,瞥见高荣珪身后还有两个人,便道,“晏大人,这位……小兄弟,先进来。”
“沈书呢?睡这么早?”高荣珪灰头土脸地解下包袱放在桌上。
值夜的小厮都起来了,有人去叫周戌五,周敦进去穿好衣服过来回话。
“少爷们出去过节了,舒大人还没睡,待会就过来。”周敦为他们三人倒了茶,便说要去烧水给他们洗澡,临出门,周敦朝高荣珪一作揖,“恭喜大人了。”
高荣珪莫名其妙。
接着小厮们端来吃的,个个忙活完,走时都对高荣珪“恭喜”一句。
高荣珪:“……”
等到舒原进来的时候,高荣珪懒得同他寒暄,迎面就问:“怎么回事都在恭喜我,主公要提拔我做帐前指挥了?”
舒原一愣,反应过来,也是一揖:“高兄大喜,恭喜,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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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致远天净沙秋思!大伙儿都知道对不对!给老马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