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荣珪一时无语。
暂时事情说定,沈书也不逗高荣珪了,三个孩子名字还没有,康里布达说先叫他族中的小名,等沈书想好再改。这事便不着急,倒是纪逐鸢有个事情特别急,赶紧催沈书去洗澡,抱着睡到大半夜,沈书依偎在纪逐鸢汗水淋漓的胸膛中,虽然很热,却一点也不想撒手。
卯时出发,更早就要起来,纪逐鸢去牵马时,看到马厩里多出来三匹马,便知道是晏归符他们回来骑的马。纪逐鸢给两匹马梳了毛,各喂一把黄豆,一边喂还一边嘀咕:“你们比人都吃得好了,下辈子我也做马,沈书也做一匹马,你俩养咱们,给养得好一点,没事儿就放我俩出去玩。”纪逐鸢突然想到一个事,都说驴马那玩意特别大,他还没看过。
等马把黄豆吃得差不多,纪逐鸢丢一把马草进去,走到后面,深吸一口气,密切注意马的反应。
沈书换了一身利落的武袍,从前院来到后院,马厩是他不在的时候,林浩自己改的,将原本无人居住的一排庑房打通,连成一排马厩,多的时候七八头马也能住得下。
沈书在门口就看见纪逐鸢站在一匹马背后,马忍不住会甩尾驱赶蚊蝇,纪逐鸢不知道在做什么,把一匹马的尾巴掀了起来。
“哥,你在做什么?”沈书终于忍不住出声。
纪逐鸢脚下一滑,险些一头栽进马圈。
中午在路上碰到的茶摊歇脚,沈书还想着早上那事,便问纪逐鸢早上是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柳奉亨捧个茶杯跟着问。
刘青去找吃的了,一般茶摊是离此处不远地方的百姓挑了来卖,只要好好找,附近必有村落。
“关你的事?”纪逐鸢冷道。
可惜柳奉亨已摸清楚他的脾气,知道他就是嘴上凶,从来不打小孩,便眼巴巴把沈书盯着。
沈书也正奇怪,不明白纪逐鸢早上在那看什么,路上也守口如瓶,无论沈书威逼利诱,一直避而不谈。
胡大海的军队迁移了地方,追赶上去须得数日,沈书凑到纪逐鸢的耳畔,极小声地说了句话。
部队的士兵三三两两散在四周饮马休息,朱文忠让大家取出干粮用些,巡完一遍队伍,也过来坐下。
“你脸怎么这么红?”朱文忠喝一口茶,看完沈书看纪逐鸢,发觉纪逐鸢的脸也有点红,露出狐疑神色。
幸而刘青和李垚这时回来,他们带的一队十几个人,从周围村落里要来十几个粑馍。朱文忠叫人架起行军锅,拿士兵们摘回来的野菜野果,撒一把花椒和盐腌的咸肉条在汤里,少顷汤滚了,麻香扑鼻,诱得人满嘴生津。
人人分得热腾腾的一碗,朱文忠把粑馍切成几十小块,人人都有一块,就是他自己,也只分得一块。
吃完后众将士上马,沿河而走。
是夜,秋雨缠绵,数十人歇在一间大庙里,勉强能遮风避雨,六间空禅房分给将领。平日里朱文忠摆明照顾他,但纪逐鸢在,朱文忠便分给纪逐鸢,至于纪逐鸢要跟沈书住,是纪逐鸢的事。
子夜在这等野庙禅房中,沈书只觉说不出的刺激。他微微喘息,平复下来呼吸,侧过头去看纪逐鸢,问他:“早上你到底看什么?”
纪逐鸢牵过沈书的手。
沈书顿时连耳朵都红透了,要把手拿开。
纪逐鸢道:“我看马。”
沈书哭笑不得:“那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也没多少了不起。”纪逐鸢低声说,靠近沈书些许,吻他的耳朵,微微睨起眼,“你更了不起。”
沈书:“???”
“你能驯服……”
沈书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耳朵里嗡的一声,再听不见纪逐鸢说什么,只想堵住他这张时不时就能让自己羞窘而死的嘴。
三更天,纪逐鸢出去打一盆冷水,给沈书擦完身,站在榻畔把自己擦干净,系上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