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九思吃痛,两手同时松开缰绳,身子向后仰去,坐下马儿也受了惊,嘶鸣着抬起前蹄,眼瞅着就要将陶九思甩下马。
电光火石,卫负雪一拍马背,飞身坐至陶九思身后,急急勒住缰绳,迫使暴躁的马落下前蹄,慢慢回归平静。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箭又到近前,卫负雪左手把住缰绳,圈住陶九思在怀中,右手拔出剑来,将如有千钧之力的箭羽斩成两断。
不过是转瞬间,那人便连射两箭,速度之快见所未见。
围观的百姓一看大事不好,立刻一哄而散,大街恢复了凄冷寒清,方才的春日暖意好像错觉。
此时,花云台看准了偷袭之人,纵身朝屋顶掠去。
陶九思牙关紧闭,疼的满头大汗,鲜血如涌,湿了大半一衣袖,强撑着才没有晕过去。
卫负雪抱着陶九思下马,手臂有些颤抖,嘴里喃喃道:“小陶,小陶,别睡,千万别睡。”
陶九思意识有些模糊,张着嘴说话却模模糊糊断断续续,只能听清“负雪”二字。
卫负雪跪坐在地上,不敢乱动,然而梦中陶九思跳崖的那一幕不断回放,那种毁天灭地的怒火、肝肠寸断的悲伤又一下子鲜明起来,
这时,夏开颜带着周大夫到了,周大夫让卫负雪将陶九思平放在地上,他查看了一番伤势,道:“这一箭埋的极深,好在没有伤及骨头,我需要就地拔箭,敷料包扎。殿下,烦请让周围无关人等散开。”
卫负雪点点头,祝舜理连忙开始清场。
周大夫带着助手围住陶九思,剪开陶九思衣袖,手脚麻利的拔掉了箭。接着又开始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大约和剧烈的疼痛做了太久的抗争,陶九思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卫负雪墨色般的黑发安静垂下,他跪在陶九思身边,一言不发,死死的盯住陶九思的伤口,眸色寒凉,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好了,”周大夫擦擦头上的汗,将沾满血的双手在衣袍上擦了擦,“殿下,您找个地方让小陶好好睡一觉,我一会开个方子,熬好就给你们送去。”
卫负雪机械的点点头,俯身抱起陶九思,轻轻道:“小陶,梦境再美都是空,你要记得我在等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