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想着,已经跟着韩青溪一行人进了泰兴镖局,正主几个见礼完毕,随行的自然也不能太不知礼。然而沈望舒刚刚抬起手,泰兴镖局的当家吕益就惊道:“小岳?你怎么也来了?”
那表情那语气,全然是意料之外,几乎可以换为“我没叫你们来啊”,连带着岳澄都觉得胸口一滞。
沈望舒也十分尴尬。这怎么说呢?人家明摆着看不上了,当然不能抬出师门,可要说自己是被扣下然后强行拉过来的……面子何在啊?
正当他踌躇之时,萧焕忽然朗声开口:“岳少侠是在下的故友,此番前来特意相邀,正好岳少侠熟门熟路,便请他当个向导了。”
漫说沈望舒,韩青溪也为之一惊——萧焕这个人,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面子啊?哪怕偶尔有那么一两次良心发现,那也是绝不能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找不到路的。
吕益却没想这么多,干笑两声,“原来是这样。小岳,原来你和松风剑派……”
不共戴天!沈望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口打断:“吕大哥,你不是请他们来找镖银的么?”
“对对对。”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然而对于吕益来说,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把丢了的镖银给找回来。于是他恭恭敬敬请了几人议事厅坐了,又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来龙去脉。
尽管多了一些细节,但听下来也没什么发现。
沈望舒仗着自己“作案经验”丰富,就想问话。只是话都到了嘴边,在舌尖打了几个转,却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人家是请松风剑派来帮忙的,他一个外人,只怕还是身负嫌疑的外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一个恍惚,沈望舒忽然想到当年自己还是一呼百应的少主,但凡沈千峰不在,去哪都是主位上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连萧焕有什么意见,都需得经他允准才能开口。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生际遇……还真是神奇。
回过神来,沈望舒发现萧焕的目光在他身上不经意地打了个转,然后听他开口问道:“敢问吕先生,此番出行,船上可有外人或是半路上搭载的人?”
吕益连忙摇头:“这哪敢啊?押镖出门,最讲究谨慎,岂敢随便让外人上船?”
“所以吕先生可以保证这一船上全都是自己的心腹?”萧焕屈指轻轻叩着桌面,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个自然不能,船上的船工、炊工等等都不是咱们镖局的人,那哪里养得起?”吕益笑得有些窘迫,“不过这帮外头请来的人,却是和我们共事很多回了,也都好好的,从不见出岔子。”
萧焕不置可否,只是看了一眼韩青溪和岳澄,见他们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道:“吕先生不是说那船还保持原样么?可否带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