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当时花木兰语气之不善不耐,缩在棉被里的祝英台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得, 吃醋的将军可万万撩拨不得。孝肃皇后曾经说过, 不比寻常男子, 将军吃醋是以交兵为基本构成要素的。
祝英台可不敢用自己的伤残之躯去挑战花木兰的心理承受力,于是在心里把齐武和易绪这些嘴上不带把门的亲卫和谋士记了无数笔黑帐之后,果断地装乖巧逃过了雷区。
一推二五六,啥都不知道。今天天气好,不是我做的。
令祝英台万分庆幸的是,花木兰也并没有深究。只是这份庆幸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烟消云散,因为她又接到了一个新任务——给花木兰补裤子。
祝英台会女红不假,但也仅限于会,远谈不上精通。作为世家嫡女,奴仆总是不缺的,女红左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外人看,再不济用家中绣娘的手艺拿出手去混混都能得到个心灵手巧的赞誉,不过是骗骗外面的蠢夫愚妇罢了。
女工不过是小道,持家理账、料理后宅才是祝英台打小便开始接受地教育内容大头。
只是再怎么机巧聪慧,现如今也只能补补裤子,顺带接受一下秦舞的思想教育。
“九哥你还是先避避风头吧,你是不知道,花哥哥那天问了齐哥来龙去脉之后脸色有多差。周哥说他跟了花哥哥这么些年,从来没见过脸色这么差的花哥哥。得亏不守军令一意孤行这事是九哥你,要是换了旁人,脑袋都在辕门口给风干了。”秦舞窝在马车上,抱着一个点心盒子,拿出了自己最为苦口婆心的一面教育道。
只是嘴塞满了点心的她不仅话说得含含糊糊,不断蠕动的腮帮子更像一只进食的小松鼠。简而言之一句话,毫无可信度。
祝英台当然知道吃货秦舞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仅如此,她还知道秦舞不知道的事。
比如说,木兰这回生气的理由根本就不是自己不遵军令,而是气自己以身犯险,不把性命当回事。
祝英台装出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引着线穿过了针孔。
“可这和我补裤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这回千里奔袭,我们这些还能抽空歇息会的人都熬得脱了形。而花哥哥作为统帅,整个人就没离过鞍,带的几条裤子都被磨烂了两回,到后来实在是不能补了,还是在我千劝万劝下才在路上置办了几声行头,这才没穿着破裤子来见九哥你。”
听着这些话,祝英台这一针缝得比上一针尽心多了。果然她的将军是举世无双,连醋也可以吃得如此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