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渡已经打开双臂抱住了他。
脑中“嘭!”的一声巨响,全身的体热在这一瞬间达到巅峰,烫得连皮肤都泛出了肉眼可见的粉红色。
薛眠全身战栗不止,一双眼错愕的睁着,那圈紧的手臂,包围着的淡淡体温,鼻息间丝丝缕缕的香水味,和……
和他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响起:“十年了。还记得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薛眠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眼眶逐渐湿润,眼角丝丝潮红,鼻头不自觉的泛着酸涩,连呼吸都变得一顿一顿,难受得要命。
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吗。
返潮的记忆像生了锈的音乐盒,斑驳,老旧,已经再不能发出哪怕一个音符。
但却舍不得扔。
谁都没舍得扔。
否则他不会问自己这样一句话,更不会——
不会这样抱着自己。
不紧不松,久违的暖。
想挣脱是本能。可不想挣脱是比本能更快一步的真心。
一瞬间,薛眠忽然想起了一双眼睛,黑得发亮,深邃如大海,里面盛着浓雾一样驱散不退的未知,都是他已经不知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