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薛眠。
事实上,他会喜欢薛眠这件事是个意料之外的意外,本不该发生。但既然感觉来了,也没想过要避开或者提前终止,这不是他的性格,也不符合他凡事自己掌控负责的原则。
有些事,虽然跟最初计划里的不一样,但他可以在过程中不断纠正调整,直到一切都按他的意志和设想往前继续行进。他不在乎“意外”,更不在乎“变化”,只要这些还在他的手里攥着。
薛眠说要找卞雪莉提分手,听起来该是件能让他感到高兴和甜蜜的事儿。但薛眠此前并不知道费南渡已经了解了全部隐情,所以他这样傻乎乎的去摊牌,根本无法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此时此刻,卞雪莉眼里的薛眠已经不再单纯是一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是一件可以为她换取某些觊觎已久的东西的筹码,如果薛眠先找她提分手,以卞雪莉的聪明,绝不会开口打短或拒绝,甚至还会大方的送出成全与祝福。
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是薛眠从另一种意义上又“欠”了卞雪莉一次。此后,卞雪莉有了新的道德筹码可以随时支配薛眠,以人情换人情,以道义助道义。只要薛眠认定了是他辜负卞雪莉在先,是他自私的为了个人的爱情而率先背叛了他们之间的友情,那么卞雪莉就可以随时以此为理由而进行卖惨。只要她有难,只要她需要,薛眠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去帮她,去还这个于他而言莫大的人情之债。
费南渡显然不想看到这个结果。
何况归根结底,这也是薛眠为了能跟他在一起而冒的险,但悲哀的是傻愣愣的薛眠甚至都不知道这样的风险的存在。
多可怕。
所以费南渡有他的主张,他会在薛眠动作之前先出手,以他的考量他的方式,为薛眠切断这一切的麻烦和隐患。
然而此时此刻的费南渡却并不知道他所想的这些,和在不久的将来要去做的那些,将以蝴蝶效应般产生怎样的动荡,最终给他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
而这个后果,让他终生都活在了绝望的后悔中。
次日,阴雨绵绵。
一大早周旋和巴桑大叔就过来探视费南渡,根据伤口恢复情况判断不需要用医院送来的药了,只要把匕麒草连内服带外敷的再用两天,伤口就能好痊。
薛眠早他们一步出了门,听央拉大婶说是去了县城。山路不好走,大婶给他找了个刚好也要进城的村民,这家在城里做拉砖生意,有辆拖拉机,可以顺路带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