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澍被他挣得嘶了一声,“我手机里没照片。”
“没图没真相啊,那你嘚瑟个啥?”陆哥切了一声,也不再逗他,脱掉半截拖鞋,把脚往旁边茶几上一探,摁住了遥控器的开关,挂壁电视亮了起来,里头乱糟糟的声音传出来。
老旧彩屏坏了一个角的显像,甚至有些偏色;蓝色调的新闻背景亮出来,正在报道oga协理会几位候选人的情况。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无疑是当中那唯一一位oga了。
这是一次公开的采访辩论,可连摄影镜头就跟不要钱似的,有事没事都恨不得往凌衍之脸上怼。他们的履历一行行地跳出来,几个人相互地握手,在每个人简要的主题发言之后,就会进入巡回辩论的环节。轮到凌衍之的时候,摄影机的镜头恨不得切出花来。
“我知道有个问题大家都想问,我不如替他们先问出来吧,”主持人友善地说,“您是如何决定要竞选这个职位的呢?oga参选,想必会面临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
“很多人总觉得oga不适合从政的理由之一是,oga走上街,就会面临着无限的危险;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待在家里,这样可以避免受到和引发更多的伤害。”他俏皮地回答,“可是我在这里了,我发现和我一同竞争、共事的先生们都是持身立正的人,我们是秉持了数千年文明的国度里最为智慧的种族,完全可以控制、约束和要求自己。如果不是这样,也就不会有这个定级系统的诞生,更不会有所谓oga协理会的存在了。”
“有一个oega跟我说,‘有好多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是在这个地位的人不明白’。三角是最为稳定的结构,因此在这个结构当中,任何一方声音的缺失和平衡的打破,都会导致这个社会的不稳定。oga是为了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而回归家庭,他们的声音不应该消失,这才是o协存在的原因,那不仅仅是一种管理和归束,更是一种沟通与传达……”
“……很厉害啊,讲得很圆滑嘛,另外几个一看都不是什么好鸟,还要把他们比作君子也为难他了。”陆哥给他打了麻药,边缝合边说,“你老婆有他漂亮吗?”
樊澍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哇,你这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比这还漂亮,那得是多漂亮——”
他看着镜头晃过凌衍之细长的颈子,突然抑制不住地想到那天失控的自己是怎样将他按在墙上,怎样连都不做就从身后将他贯穿。他以前不会那么失控的。就算那一次把曲马多当饭吃,回来后仍然记得克制着,任凭底下硬得发疼也没有把人叫醒;他怕醒了后自己就没法控制,也怕自己身上那些混乱恶心的味道沾到他全无所觉的梦里,更怕被发现那看似正常的外衣底下藏污纳垢:我不是什么好人。这双手上沾过血,这身子也沾过比血脏得多的东西。他会隐忍着、肖想着打上一炮,就像是把那些脏污和恶心的部分全排出去,再去洗一个澡,搓揉干净直至再也闻不见尸体的味道,才会再回到床边,才敢把他想象中最平静的部分抱进怀里。凌衍之是他怀揣着的一个所谓的最为美好的‘家’的梦,他舍不得让他被那些永远也洗不掉的味道沾上半点。
可那一天他完全失控了,那一场便无关爱欲,只不过是一场征服与欺凌。那一瞬间的自己便好像不是自己,像是自己父亲的缩影,像是自己一辈子也不愿意成为的人。
第35章 礼尚往来
电视上的画面已经转到多方辩论的桥段。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凌衍之不显得特别突出,却也没有跟不上掉队。樊澍下意识地手上微微用力,抠掉了一块血痂。
“不过啊,你成天这么想着老婆也不成事吧?”陆哥没关注过凌衍之,一边看着,一边把樊澍像个破皮囊一样缝完了,“哎,要是太子爷放了你,倒是可以带你去个好地方转转心思。”
每个这种街区都肯定有“那种地方”,谁都心照不宣。哪个人没来换换口味、纾解压力过?樊澍心中一动,却抽着气嘶着声,转着刚被包好的肩膀问:“怎么着,现在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