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群管吗?”
“是……是……”
“你呢?”
“我……我刚当上……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一开始就是被迫的,我不是自愿的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明白,所以现在给你一个澄清自己的机会,如果你不是自愿的话,就请你协助调查,之后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也不会公布你的姓名和调查记录,”樊澍手上用了点力,“我要所有群管的名单,昵称,号码,暗号,接头地点,还有关系网。”
“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既然已经当上群管,会知道的。他们会让你介绍人进来,并且往外带货。”他剪住张晨晖的双手,“你往外带货的时候,把我给你有标记的货,带去指定地点,有人会教你怎么做。”
张晨晖欲哭无泪,“我……我……做不来的,警官,我真的洗心革面了的……你相信我……”
“那好,你打算怎么洗心革面?从今以后再也不来这了吗?”樊澍问,“你如果当真是被胁迫的,恐怕不能说不来就不来吧?”
张晨晖不敢保证;他浑身一阵起栗,知道大仙他们找得到他上班的地,不会放过自己。可如果自己向他们说出警察的事呢?——他不敢说;那绝不是一顿毒打就能了了的事。他会再也取不到这些人的信任;恐怕也再也不能来这里了。又或者,他们会让他帮忙弄死这个警察。——单想一想就浑身起栗:那就真的没法回头了,不行,他做不来的。
樊澍趁着他失神的当会把他往前一推。张晨晖踉踉跄跄地跌出狭小的盥洗室,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一面猛地调亮灯控的开关。但盥洗间里已经没有人了,刚才的那一切仿佛没有发生,亦或者是他臆想出来的,但手腕上被摁出的淤青却显得相当真实。床上的人偶像受到了灯光的应激一样,猛地蠕动了一下。
“动什么动!!”张晨晖吼道,他把随手抓到的桌灯猛地砸向它,它没有躲闪,任那灯柱的铁杆重重地砸在身上,横过整个小腹,似乎也全不觉得疼。
张晨晖顿在那里,再也提不起干那事的心思,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樊澍从盥洗间顶部的吊顶里爬到通风口。闻着烟味,知道轮休还没有散;他跳下来,等着这一轮钟的人潮散了,混在里头一起出去。他的气息掩得极好,像随时可以换上每一张陌生又类同的面孔,混在人群中从来不会被挑出来。张晨晖失魂落魄地走在前头,旁边走的那个胖点的墩圆脑袋应该就是大仙,揽着他的肩膊问:“怎么,这一回的不合口味?”
张晨晖勉强笑了笑,却不敢说,只好敷衍:“我在想事情。”
出去时也要扫描核验,人都一股脑地向外拥,横竖都挤在一起。樊澍并不需要走出口,他要借的是人群的掩护,可以混过监控的视角,从旁边的铁闸那儿缩进去,顺着管道爬下去,就回到了底下的那一层,再从垃圾清理道那儿爬上来,是厕所后面的废水道。这条道是甘老头带他来的,所以也不算没有风险。但甘老头每天这个钟出去,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樊澍就开发了这条路出来,必要时冒一些风险是值得的。何况,他看张晨晖不爽——也说不上哪里不爽,可能他也有点冲动了;不该这么快就去接触,应该再观察一段时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