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帝眨眨眼睛——事情好像不是他以为的那么严重?
季洐眨眨眼睛,耳尖一红,她唤他阿洐......
就算知道她只是为了让栾帝宽心,可还是抑制不住地在心底升起满满的愉悦感。
苏苜见栾帝被她唬住,便接着道:“爹,我怀疑当日您进镇安候帐中时他就已经死了,我能查出尸体是死前中毒还是死后中毒,您愿意相信阿栾吗?”
栾帝神情一肃:“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年之久,仵作都没这本事,你要怎么查出来?”
“一般,仵作一看死者甲青唇紫,面黄眼凸,则会判定为中毒,并且尸体现象也对应上了‘子时掐中指’,死亡时间看不出蹊跷,当日军中情况惨烈,必没有时间多加查验。
女儿有一红伞验尸法,是在些杂书上看到的,细细想来极有依据,就算尸体只剩白骨,也能确定死者生前伤势。”
实际上,红伞验尸和现代刑侦的“荧光反应”原理相似,苏苜自从听过迎希淳描述的帐中情形,便隐隐有了个猜测。
她猜想,盛怒之下的栾帝没有注意到对方不太对劲,且当时人站着,还能摔杯,虽然不说话,正常人都不可能想到他或许已经死了,便都当他事情暴露服毒自尽。
但苏苜想起了前一个世界的裴桦,他的异能,连死人都能操纵,而且她见过栾帐的结构,并不觉得有人在帐中操纵季元康是不能实现的。
若真是她猜想的那样,这该是多大的一个局!
栾帝和季洐也都想到了这点,只觉得心中升起无边的寒意,就像在盘根错节的迷乱幻象中惊醒,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被暗中的毒蛇操纵,这只毒蛇蛰伏数十年布局,只待他们互相残杀够了,便一口将他们拆吃入腹。
栾帝说出了葬下季元康的地方,虽然他当时痛恨他的背叛,却还是好好安葬了他,立了无字碑。
他们有无数的猜测,但都只能等季元康真正的死因水落石出后,才能有说出口的机会。
季洐抱她回去的路上,夜耿的声音突然在苏苜脑中响起:“我早就想问了,你不是治病救人的医生么?怎么还懂刑侦法医的那套?”
“这位大爷,您还活着呢?”她先是讽刺了他一句,才阴恻恻地笑道:“我对死人有点兴趣,有时候手痒想解剖,会志愿到法鉴科帮帮忙。”
夜耿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惹不起,溜了溜了。
通州离城。
晴冶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披头散发浑身脏污,混在乞丐当中过城关。
前面的守卫拿着他的画像仔细比对每一个人,他听到周围嫌弃远离他们的百姓停不下来的讨论。
“唉,怎么回事啊,国师不是长公主的未婚夫么?怎么被通缉了?”
“你也太落后了吧?公主寿辰那天陛下就下旨解除婚约了!听说是公主极度钟爱府中男宠七公子,听说那七公子和公主一样,长得都和那天上的人儿似地,倒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