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愿意?”她从椅背上前倾,倾身逼近我。耳朵里传来一阵“嗡嗡嗡”的混响,该不会是耳鸣了。
她刚才说我自作多情是吗?她只是想找一个侍寝而已。皇帝已经二十了,后宫空无一人,总该是……寂寞的。
我并不是那个真正的“阳缕”,她的皇夫。我的穿越本身就已经改变历史了,我不知道自己的举止言行和那个人有着多么天翻地覆的区别,所以皇帝会不会爱上我这个“假阳缕”都是未知数,对吧。
她应该是不会爱上我的。我不守规矩、不重礼教,她最烦的就是这种人。留着我,只不过为了用我那可怜的“经世之才”而已,用我帮助她开创太平盛世。
挺好的,挺好的,这样就说的通了。即使只是想让我做侍寝,又有什么关系呢。左右都是对她有用的人。如果有朝一日她觉得我无用了,即使空有一腔抱负也做不了任何事——那我穿越与否,都没有意义了。还好,她觉得我是有用的。
只是,我的自作多情真令人羞愧,还有点可笑。她那样聪明,一定都看在眼里了。眼神已不敢触及那片深渊。
皇帝缓缓从椅子上起身,站在我面前。她明明比我矮些,可面对那冲天的气势,我只有自惭形秽的份。
冰凉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她对视。
“想抗旨不遵吗?”晶莹的双唇吐出利剑往我身上、心上乱刺。
自以为是的羞愧和被她这般对待的委屈一齐冲击着神经,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眼眶红起来,染上氤氲的雾气在乱飘,死咬着下唇不让它滚落。
被自己狂乱的心跳和纷乱的情绪彻底淹没。
我真是个蠢货!如果此时能冷静下来,便能听到对面那人同样如鼓的心跳,便能感受到捏着下巴的冰凉的手指隐约出了冷汗。
可是没有,全都没有感觉到。我已经被自己吞没了。
“仅仅是、侍寝吗?”负隅顽抗着,想再确定一遍。
一声嗤笑打碎剩余的自尊,她红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然,爱卿——还想要什么?”爱卿那两个字咬的格外重格外慢,带着诱人的魅惑。
“内阁首辅之位给你留着,私下做朕的侍寝,满意了?”
痛骂自己没出息。不过这样似乎就可以接受了,还能怎么样呢,皇帝已经把话讲满了。能给自己朝夕仰慕的人做侍寝,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