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刘月盈斟酌半晌,沉着脸开口道:“既然风旗军从没有找过晏喜,那么究竟是何人,敢借着朕亲军的名义去刺杀晏喜和阳织?”
刘月华看着皇姐的表情,后背汗毛直竖。她现在眼里寒光毕露,仿佛一个蓄势待发的猛兽,要将那歹人撕碎。
“这件事确实蹊跷,臣妹已让雨旗军和风旗军同时去打探消息,整整一个月,什么也没探听到,晏喜她们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到处都寻不到。臣妹想,她们出事的地方在瀛州,离南郡如此之近,会不会……”
刘月盈的脸色铁青,长公主没有说出的意思,彼此心知肚明。
皇帝的亲军从未失手过,之前唯一一次找不到线索,还是与一个人有关。
“如果这件事与沙钰真有关系,朕一定要将她剥皮抽筋,曝野鞭尸。”后槽牙紧紧咬着,极力忍耐悲痛之后的巨大愤怒。
“臣妹觉得,朝廷可以在江湖上发通缉悬赏令,若有人能够给出沙钰的一点半点线索,就重重的赏。”
“知道了,这件事也全权交予你办。就算掘地三尺,死伤无数,也要把沙钰给我找出来!”
刘月华看到皇姐的手骤然成拳,可见心中之恨。
她始终是局外人。虽然不知沙钰与阳缕究竟有什么关系,阳缕也一直否认,不过从皇姐始终对沙钰敌意不减的态度上便能窥出一二了。
只不过,如果此事真与沙钰有关……会不会有什么转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沙钰武功盖世,精通占卜算卦,上方谷又是南蛮曾经的地盘,按理来说她应该熟悉得很,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让阳缕在那里白白送命啊?更何况,这南宫军队送回来的毕竟是……灰烬。
刘月华在心里过了几遍,嘴上却不敢说出半句来刺激皇帝,只是缄默着。再等等吧,看江湖之上的风声;如今南郡已全部收入囊中,派了许多官员和百姓前去开垦土地、教化土著,去那里再仔细查一查也不是什么难事。
长公主的衣摆消失在门后,刘月盈再也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御桌之上,双手紧紧抚着胸口。那种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再次涌了上来,几日来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头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然后再被拭去。
被穆蝶至诊治过的身子,被阳缕精心调理了这么久的身子,从知晓她出事那日起便开始全身疼,从头到胸口,再到四肢百骸,却自虐般的谁也不说,谁也不传,独自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眩晕与窒息——她已经不在了,还有谁会在乎?
还有谁把她捧在手掌心上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