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楼抽开木制插销,咚当一声敞开门,冷风直往里贯,荒弭恰好跑上台阶,出现在雨幕后。
“怎么不撑伞?”齐沓把门锁上,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珠。虽几步距离,但雨势过大,荒弭睡衣被淋了个遍,额前发滴水。
“以为不会下那么急。”荒弭嘴唇有点发青。
“你先在这等一下,我上去拿衣服。”齐沓把人拉到浴室,按下有些年头的热水器,发出滋滋声响。
也就两平米的空间,布满裂痕的门是木质的,上面很潮湿,应该是齐沓刚洗不早留下的,门上只有一个很细的铁插销。荒弭试着合上,一插,是松动的,难怪自己脚边还有一块砖头,辅助抵住。还没松开插销,嗖的一声,室内室外一片漆黑,停电了。
乡下就是这样,要么线路老旧,刮个风下个雨都被扯断,要么就是思想迷信,一昧认为只要闪电打雷,哪有灯光劈哪,只好早点关了总控室的电量输出开关。至于什么时候恢复来电,只能傻等了。
浴室上方传来齐沓下楼脚步声,小心翼翼地,看来是没拿手机或电筒下来。
“荒弭。”到台阶底,朝楼梯下的浴室喊。
荒弭摸黑出来,“我在这呢,你在哪?”齐沓捣蛋心性上来,隐约看见荒弭的轮廓摸索靠近,干脆闭了嘴,“齐沓?”没有应答,双手继续往前摸。
指尖碰着胸膛,然后慢慢掌心移贴,心脏怦怦声,“再摸我可不会放过你。”稍显急促的声音顺着鼻梁往下,握住手心就往台阶走。
“我先换衣服。”荒弭提醒。
“到房间换。”握紧了想挣开的手,踩着台阶往上。
荒弭只觉耳朵发热,对于楼梯不熟悉,完全是踉跄着跟上,加上齐沓这么漫不经心的话,脚掌时不时踩空,吓得哆嗦。在他看不见的黑里,齐沓在憋笑。
听到齐沓手掌正推门的响动,手赶紧从虚握的掌中逃离,结巴说道:“我……我可以到隔壁房间换。”
齐沓轻笑,把人拉进去,锁门,睁眼说瞎话:“那是杂物间。”然后把衣服递给他,“换吧。”没有要走或转身的意思。
荒弭脑袋爆竹噼里啪啦,言语组织能力快丧失,“你走过去,背对我。”劈来的闪电透过竖缝照到荒弭稍红晕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