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就是如此。

虽然成绩稀烂,但靠着长相、运动神经和绝佳的性格,房光霁的人气一路遥遥领先,稳坐小初高校草的宝座,并且人气吊打那些空有长相却性格糟糕的校草后补选手。

房光霁没参加任何社团活动,但是偶尔也会被拉壮丁,在运动会需要人凑数时,班主任老方总是会在能加名字的地方把房光霁塞进去,这样一来,他又会在运动上突然一鸣惊人,拿下别人拿不到的好成绩。

更难得的是,这样的人,既不高冷,也没有绯闻缠身,他对每个同学态度都很温和,却又不会让对方产生多余的自作多情的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和花才搞在一起,房光霁有很多次机会,和更上层圈子的人成为好朋友。那些人能提供给房光霁的,绝不是花才几乎不吃不喝才攒下的三万那样,如此寒酸的资源。

很多人都奇怪房光霁为什么和花才走得那么近。

很多人试图让房光霁意识到,不要和那种怪人走在一起,对房光霁更有好处。

房光霁听到那些人说这样的话,总是会发火,黑脸,直接走人,他虽然不至于动手打人,但在人际关系本就微妙的青春期,他这样的做法,连花才看了,都终究觉得很不妥当。

当时,房光霁给出的理由是:“你如果模糊地表示反对,那些人就会得寸进尺。他们就喜欢欺负别人来证明自己在班上的地位。我可怜的花哥,你被他们利用了,呜呜呜。”

虽然他语气说得轻佻,看上去像在插科打诨,可花才长大了才明白,房光霁对那些人的评价可谓一针见血。

这样一来,花才就更觉得房光霁不该和自己搞在一起。学生时代就不该,现在更不该。他花才可是怪癖的独行侠,可房光霁没必要为了他,搞得自己也像“脱离了大部队”。别人要踩着花才证明他们自己在班级中的地位,那是花才自己的事,应该让花才自己去处理,房光霁不该牵扯进去惹得一身腥。

可房光霁却丝毫不考虑这些,哪怕自己这样明明白白的拒绝他,他都可以厚颜无耻地宣布要当花才的舔狗(当然他们读书那时候,舔狗这词还没发明出来,直至后来花才开始上班,开始网上冲浪,才发现这个词真是像给房光霁贴身打造)。

在两个人断了联系之后,在这么多年的时光里,当花才总能经常性地在商场,地铁,各种公共场合看到房光霁的脸时,他一度觉得那些海报、荧幕、画报上的脸如此的陌生。那种陌生感甚至已经能让花才催眠自己,催眠自己说,他们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本来这样也挺好。

花才觉得自己已经催眠成功了,或者起码八九不离十。

他已经不太会在晚上做梦时梦见房光霁,他把自己的工作强度加码到令老板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一天的睡眠时间则压缩到至多四五小时。在这样的生活节奏下,过去的房光霁渐渐地被从花才的脑子里抹去,或者说,他已经累得无暇再去想房光霁,而现在的房光霁,对他来说,仅仅是巨幅海报上陌生的,某个明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