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母亲脸上的血都没擦,那女人就那么静静坐在那,嚼鸡骨头。
仿佛是嚼她老公的肉。
那晚之后,公》an果然来人问了情况,花才又惊又怕,但他妈妈做的那个鬼脸实在太吓人,他便只敢摇摇头,大人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九几年的时候,又是比乡镇还不如的小地方,没有摄像头,没有监控,大雪封山的天气,雪一化掉,脚印都没留下。
什么都查不到。
花才依稀记得他走的时候,那两个人都还有气,但后来戴大盖帽的人告诉他,他爸把别人砍死了,他爸伤了腿,人没事,所以仍旧被送到牢里去了。
花才不经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两个互砍到谁都没办法弄死对方的男人。
和一个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人。
如果当时打电话报警,两个人可能都还有救。但如果就放着他们不管,要么两个人都失血过多而死,要么活下来的那个,也注定要吃一辈子牢饭。
只有一个人全身而退。
只有花荣。
花荣究竟是有目的地设了这个局,还是出于巧合,连警察都没有查出个头绪。这件事之后,花荣不过是名声更臭了一点,但是她终于摆脱长期家暴自己的男人了。
“我们家阿才是个好孩子。”
电脑音响里传出那熟悉的,柔弱又轻浮的女声,花才的神经一下子绷得很紧,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这么说话的时候,通常就会从大家眼里那个没用的菟丝子,变成难以捉摸的画皮美女。
花才如此防着房光霁和他妈接触,正是不想房光霁被他的妈妈惦记上——无论是从哪个方向被惦记,都是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