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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孑被他盯得有点发毛:“少胡说八道,阿笙能有什么病疾,我二人那么熟我会不知?”

引禅受老禅师所托下山寻人递药,耽误不得,也不愿与他多纠扯,这便绕道要走。蜀孑隐隐觉出些不对劲,上前一拦:“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引禅一声“阿弥陀佛”,被挡得急了,敛声道:“施主这是做什么,你怎的连救命的路都挡?易施主先天有疾,多年来全靠师父赠药续命。小僧身上有家师嘱托,一刻耽误不得,还请速速让开。”

安静肃穆的易府内院,举目可见的白绸黑带挂满了各处廊檐院落。得了消息前来奔丧的宾客已陆续赶至,家中大大小小都要操持,年迈的申氏坐在内院廊下垂泪,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管了,何不让老天也收了她这命去,也好过一个人面对这孤凉的人世。

易家大少与二少风尘仆仆,终于在午间时分赶到了家。一下马车,满目白幡,府内女眷们的哭啼声此起彼伏地传来,方知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大少爷易槃来不及拾掇拾掇衣摆,一个健步冲进大门。灵堂前的一口漆棺将他生生震住,当即热泪横涌,噗通一声跪下:“儿不孝,未能替父亲养老送终,父亲——!儿不孝啊!”

二少爷易舟也跟着奔了进来,却一眼瞧见了那个一身麻衣孝服、跪在火盆前烧纸钱的人。易舟二话不说,冲过去揪起易笙,在众人毫无防备的目光中一掌搧下,给了他狠狠一个耳光!

四周亲朋宾客们都惊呆了。

只听易舟带着强忍的哭腔喝道:“你还有脸回来!”

易笙像一只丧失了知觉的提线木偶,轻飘飘地被易舟提在手里。他目光呆滞,挨了这一巴掌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紧紧攥着手里的纸钱,怕它们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