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实节奏快,有什么问题不容人细想,除非当下解决,否则就会被新一天的安排挤走。裴轶微的话没在王祯心里待太久,一方面他不爱钻牛角尖,另一方面发愁的事太多,那只是其中一件。
左行健又给他发了几次短信,王祯直接打了通电话过去,忙音从响起到结束,对面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联系成了单方面的,王祯完全陷入被动。
回穆心当然不可能,他得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那天和杨航去给梁清帮忙给了王祯点提示,他的选择不止有穆心,梁清的画室也可以成为他的落脚地。
想到就去做,王祯没有犹豫,找杨航要了梁清的微信,和她聊了聊,发现一中的美术生并不多,很大一部分基础不算好,像王祯这样还可以的寥寥一二。
可能是学生少,梁清的态度挺热情,聊完微信的第二天就带他去了趟308。
重回画室,王祯的心情很难形容,空间和人都是陌生的,画画的状态却是熟悉的。
重新捡起画笔,王祯不担心现在的水平,只是王修明会不会横插一脚、把事搅黄,这依然未知。王祯没有告诉他重回画室的事,这是个需要隐瞒的秘密。
“不可能一直瞒,”梁清坐在椅子上说,“一三五晚上的课会通知你班主任,他有义务告诉你父母。”
“我跟他说一声,”王祯说,“他应该靠谱。”
梁清点了根烟,往窗台走了几步:“我是建议你和父母好好谈一谈,小孩的决心有时候能改变父母,我复读第二年的时候家里不同意,因为女孩儿比你们男孩儿麻烦点,过了年纪很多人生规划会被打乱,相比之下支持男孩学画的家庭要多很多。”
“再看吧。”王祯说。
他没有说服王修明的信心,父子关系的乱絮不是一天两天能扫清的,如果“谈一谈”就能使王修明的态度转变,那穆心的事早就不是事了。正因为都没有容纳对方的耐心和勇气,谈也只会引发争吵,挠不到痒处,跟没谈一样。
回宿舍的时候王祯没开灯,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慢慢呼吸。脑子有点乱,很久没有同时处理这么多麻烦,所有事赶在一块,把原来的节奏打乱,避无可避,只能面对。
小浴室传出流水声,这个点,估计是裴轶微在洗澡。
心里挺不是滋味,裴轶微那天那番话是想提醒他两人之间的距离,说白了就是划三八线——我和你还没熟那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