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屿示意他把纸巾交给自己,单手折叠了一下,把纸巾叠成一小条,覆在伤口上。

伤口接触到柔软的纸巾,引起神经一阵抽痛,他倒吸一口气,咬牙说:“帮我打个结,谢谢。”

顾煊微微皱眉,蹲下身,捧着他的手,很认真很仔细地把纸巾两头扎起来。林微屿看着他的神情,想起了小时候修理心爱玩具的自己,也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摔倒的小孩喜欢对父母哭泣。

这可能就是被人珍惜的感觉,虽然刚刚说手不痛是骗人的,现在他真实地感觉眼睛发热。

相顾无言,这次还是林微屿先开口,想调节一下气氛:“还是骑单车更安全哈。”

顾煊依旧蹲在原地,大衣的衣角垂在路面上,风一吹微微摆动,令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受伤难过的都是顾煊。

林微屿把左手放进口袋里,一股暖流从被纸巾包裹的伤处流到心里,他用另一只手把顾煊拉起来。

“走吧,马上就到了,先去看看房子。”

顾煊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认真:“不,先去医院。”

离这里几百米有一间社区诊所,顾煊一看就是身体健康也不常来医院,从最简单的挂号开始去咨询台问了几次。

太阳穴发紧。

林微屿站在大厅中央,鼻尖充斥着消毒水和药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顾煊十分镇定,第三次有礼地走向咨询台时,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他忽然想起外卖公司的微笑服务,当初一起合照时,他也是露出这样的微笑。

那小护士背对着林微屿,余光扫到她粉色的耳朵,林微屿就被推进处理外伤的诊室。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头发盘起,语气和缓地让他先坐下。

那医生见到他被包裹的手,推了推眼镜说:“把纸摘下来我看看。”

纸巾最外层已经被血浸湿了,软软地贴在伤口上,有的地方甚至粘连在一起,他一边撕一边轻轻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