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逃出城去,反而来到了亲手杀死父母的仇人家里,他们也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世上再没有陆参议的公子了,可是,他的面貌,还是有人识得的,且不说在通州的姨娘识得,怕是家对面古玩铺的老板也识得,他需要立即解决这个问题,他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
岳怀疏看了眼烧着的炭盆,猩红的炭隐隐发出噼啪声,火星子偶尔跳跃出几颗,那暖暖的热源吸引着岳怀疏一步步靠近,他的手轻轻探过去,直到碰到灼热的中心,待痛感传到身体后,倏的缩了回去,手指上已经烧红一片了。
岳怀疏脑海里想着母亲在被火烧身的时候,会不会还活着呢,是不是也承受了火焰烧身的痛呢,父亲和母亲那么痛,自己为什么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他也曾是吃穿不愁的公子啊,他也曾有过报效朝廷的梦想啊,为什么偏偏要让厄运降临在他们家,为什么偏偏对他们不公,究竟是谁,导致了这一切?
岳怀疏强迫胸中激起汹涌的恨意,去恨到叶新霁的头上,去恨到叶容的头上,是他们,是他们毁了他的一切,他要报复,要让他们偿命!
岳怀疏再次伸手,快速拿出一个烧的正红的炭,贴上自己的右脸,“撕拉”皮肉烧焦的声音,他再次咬牙,又贴上自己的左脸,又一次“撕拉”一声,他扔出手里的炭。
“啊,啊,啊”岳怀疏哭喊着跑出了屋外,太疼了,太烫了,他把自己的脸埋在还未化完的雪堆里,让冰凉的雪抚慰灼烧的脸和手。
“怎么啦?”闻声而来的家仆看到岳怀疏,吃惊的把他拉起,看到他脸上的烧伤,赶紧禀告了小姐。
几日后。
“你这个样子,也太丑了些!”岳怀疏脸上和手上的布都拆了,印记却永远的留下了,叶容看着岳怀疏的脸,一阵气闷,“当初可是看你长得还算顺眼才留下你的,现在这副样子,我才不要你呢,你去参军吧。”她的一句话,又让岳怀疏从京城辗转去了河西,跟驻扎在边关的将士一起,守着新泽国边疆的日与落。
八年后。
边疆战乱,邻国火阗多次发兵突袭边关,新泽国派出三万余精锐部队驻扎在河西,小规模的交锋后,才使得火阗熄灭嚣张气焰,暂时不再来犯。
这三万部队的领将正是叶新霁,如今已经是镇军大将军了。岳怀疏在河西的部队,也是叶新霁麾下的,他这八年来和部队将士们同吃同睡同操练,已经长成了铁骨铮铮的汉子,虽然面容有两处大面积烫伤,但在都是男人的军营里,也不会因相貌丑陋看不起他,反倒会因为他的剑技了得而对他高看一眼。
饭后闲暇时光,众将士纷纷开始闲聊。
“听说了没,跟着叶将军来的,还有他的独女叶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