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弋闷声不吭,任凭丫鬟摆弄,心中只寻思着那道人来历,就听丫鬟道:“小姐啊,可别再跑出去了,这里人都说忽沱河边常有水鬼出没,若是被抓住,一口吞了下去倒还好,要被抢了去成亲,不人不鬼的,可怎么办?”
曾弋闻言一噎,先不说什么“吞下去倒还好”,几时听过水鬼也会抢亲了?传言传成这样,是她百余年不出现,世人已经不惧衰神,只怕水鬼了么?
还没容她回过神,手中突然被塞入一物,细细长长,触之温润。她往掌中一瞧,是个旧拨浪鼓。边缘红漆掉了几处,露出斑驳的木色;乌木把手光滑可鉴,一看就是久经把玩。
旧成这样也舍不得丢,想必是原主的心爱之物了。
丫鬟引她到妆台前坐下,一边为她梳发,一边柔声道:“小姐啊,等行了礼,你就是少夫人了……燕草会一直陪着你,别怕,裴家人谁都别想欺负你。”
唔。燕草。
曾弋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拨浪鼓,听到后半句,不由得抬起头。乍看之下,镜中少女不过十五六岁,虽说发髻凌乱,神情茫然,却也肤色白皙,眉眼如墨玉,算得上是个清秀美人。
别怕?怕什么?
怕也没用,天底下最衰的神都给你家小姐遇上了,还有比这更可怖的事吗?
曾弋轻哼一声。
年轻。
燕草梳着头发,声音突然变得恨恨,“要是让我知道了是谁哄骗你和桃舒去河边,我就……我就……哼!”
她憋了半天,脸都红了,也没想到怎样既解恨,又立威,只好悻悻然以哼声收尾。
哄去河边?
曾弋盯着手中斑驳的拨浪鼓,心中叹息,这肉身原主,怕是个傻儿。
怪不得会被那妖道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