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掌心莲搁这儿等着她呢。
我被鬼吞了倒不打紧,不过轮回台上又一世,她捏紧右手,心道,可眼前这小孩儿怎么办?身侧昏睡的燕草又怎么办?
歌声越来越急促凄厉,“……心糊涂,身忽沱……身归你,心归我……”
“……身归你,心归我……”山精们唱着,沿路抖落嶙峋的碎石;树怪们唱着,伸出弯曲变形的枝丫。
“……身归你,心归我……”野魅们唱着,化出柔美娇艳的人形,歌声里夹杂着咯咯娇笑声,扭着身子向前来。
“……身归你,心归我……”冤魂们唱着,从水中湿淋淋爬出来,头发指甲飞速生长,如长蛇般朝船舷爬来。
桃舒站在船舱正对船尾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转头低声咆哮,连抓带咬,凶狠地攻击着攀上船舷的妖魔鬼怪。
不行不行,要死要死。
我死得很熟练了,他们还不行。曾弋叹了口气,咬破食指,在半空中画了半个符。之所以画一半,乃是因为血珠不够。
她正准备再咬一口,突然听到了一阵铜铃晃动,心神一震,迟疑地转头看向桃舒——这不是它的银铃。
显然桃舒也被这铃声影响,稍一犹豫,本就左支右拙的境况更加危急,被数只厉鬼反扑压在船沿,眼见就要被咬住咽喉!
快快快,曾弋赶紧咬下去,还没伸出手便被扑到在地。定睛一看,扑倒她的竟是燕草。
燕草双目通红,眉含煞气,双手在她脖颈边不住哆嗦,陷入挣扎的剧烈痛苦之中。铜铃声再响,急促声声,燕草双瞳变得血红,耳下青筋暴起,转眼爬满全脸。
脖颈上一阵大力袭来,曾弋发出痛苦的咳嗽,铜铃声一阵急似一阵,铺天盖地而来。殷九凤被船舷上的水鬼缠住,几次欲脱身来救,却始终无法近前。
曾弋两手拽着燕草的手往外掰,一股无法言说的窒息感转眼要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