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是你?”曾弋望着那纸皮人浸水后夸张走形的红唇,有片刻无语。

“……殿下,是我。”走形的红唇缓缓道。白日所见那纸皮和尚慢吞吞坐起身,在被褥上留下一片灰黄相间的水印。

灰雀在曾弋手中“叽”了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嫌恶。

片刻后,曾弋披着外衫坐在桌前,手边是那只傲然的灰雀,正蹲在叠好的干燥布巾上,严肃打量着对面的纸皮和尚。

曾弋抱着杯热茶,热气已经所剩无几。她叹了口气,道:“大师啊,怎么说呢,其实我现在不是很想见到你。”

纸皮和尚被雨水浸泡过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当然他正常状态下听到曾弋说这些话,也不会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沉重地点点头。

曾弋接着道:“我这掌心莲还没开……说明时日未到,大师,你怕是来早了?”

了嗔用一深一浅两个眼珠对着曾弋,并不吭声。然而曾弋显然从其中看到了熟悉的无奈,以及些微陌生的恼怒困窘。

曾弋缓缓放下茶杯,道:“大师在灵识里就一声不吭,如今还是这般不想与我说话。看来跟我扯上关系,让大师很是为难啊……”

灰雀又再“叽”了一声,冷冷看着了嗔。

了嗔眉头一抖,只得开口:“不是早,是迟了。”

曾弋牙根一酸,所以说,该来的终于来了吗?幸好燕草已经送回去了……只是可惜,没能再见那雕好的神像一眼,也不知那小工匠,啊不,那少年……

胡思乱想间,曾弋又听了嗔说道:“殿下跳下轮回台不久,我见半天没有回应,便查看了一番,发现不对时,已无法再跟殿下通灵。

“我想了许多办法,直到殿下在忽沱河上……敲了鼓。”

曾弋明白过来,那是燕草被恶灵所控,她被掐着脖子,情急之下敲出的鼓声,名为《破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