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叹气道:“你不懂师父苦心……”
“我不懂,我也不想懂,这么多年我跟他当儿子似的,一套工具嘛,不见了就跟要了他命一样……”
“老二!——”
“这些破烂捏在手里干什么?拿手的绝活儿一个也不教给我,存心不给我出师,让我继续当他的劳力呗!”
“你还有脸说,”大哥压着嗓子里的怒气,“你上次去澧县,给人家刻的那神像,要不是师父出手,后面还不让人家打残了回来?!……咦?”
与此同时,老二似乎也在洞窟边上找到了他师父工具,道:“在这儿!我就说在这儿!……大哥,你看什么呢?”
见他大哥不吭声,老二凑过去道:“大哥,跟你说,这回我可没偷懒啊,哪儿不对我看看……”
大哥按住老二的头,道:“这神像的脸——”
曾弋呼吸一滞,只听那老二接着道:“哪儿不对?”
“……你现在,长进了。”大哥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那桐花也是你刻的?……说吧,看上了哪家姑娘?”
“什么!什么哪家姑娘?”老二半点没明白他哥的意思,“不是,哪儿来的桐花?……你说什么呢哥!”
大哥轻笑一声,道:“别跟哥装了,你平时那潦草急躁的性子,我还不知道?行吧,现在转性了?——夸你刻得好,还不快带上工具,回家去!”
老二兀自一头雾水地跟在他哥身后,声音渐渐远去。
“嘿——那师父会不会教我他那独门绝技……”
曾弋坐在黑暗中,眼前不由浮现那不知名的少年目光炯炯的双眸,耳边似乎还有那少年的声音——他嗓音如玉琮相击,偏又语气沉稳,让人无端十分信任。
……
“神君长什么样,世人如何得知?只是将自己心中最好看的模样刻出来,当作极乐神君的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