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怪不得,刚才解酒的……”周沂宁抽了抽鼻头,恍然大悟。

曾弋点头,道:“正是。”一丛碧勒草在风中欢快跳动,像是点头附和。

谢沂均挠了挠头,问道:“那个,师叔啊……我有点不明白,那乌衣怪是我亲手埋的,我确定它已经……身死魂消了,我还给它挖了个坑……坟呢,它怎么又从坟里爬出来了?”

“有人复活了它,”风岐淡淡道,“就在一个月前。”

谢沂均简直要把发髻揪下来了,他又是愤怒又是不解,道:“什么人会干这种事?对我有多不满?”

其余三人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只有柳沂人一本正经地皱眉想了想,道:“去洞中看看便知。”

曾弋抚掌道:“理当如此。”

随后便安排谢沂均和周沂宁去山上查看,又将柳沂人派去剑冢找了嗔大师,叮嘱他们凡事小心,天明后在客栈汇合。

天边已露出熹微的晨光。从姚氏隐秘的大厅穿出来,便站在了碧勒镇东的碧水河边。风从弯如山月的碧水河上吹过来,带着青草香。

阵阵青草香中,柳沂人被周沂宁捂住嘴巴,连拖带拽地走了。远山剑当啷声敲在青石板路上,夹着一阵含混不明的“唔唔”声。

周沂宁的声音渐行渐远:“大师兄,你看那边,有星星诶……”

谢沂均还是想不通:“谁他妈这么看不惯我,等我找到了非得拿流云劈死他不可……”

启明星已经冉冉升起,天地笼罩在一片将明未明的晨曦中。

风岐沐浴在晨光间,鬓发在微风中舞动。他的眉眼显出一种湿润的温柔,像是用饱蘸笔墨的狼毫在洁白如玉的宣纸上一挥而就,少了精雕细琢的刻意,却满是浑然天成的气度,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个。

此刻天地间的确只有一个他。

曾弋站在晨风中望着他的侧脸,那句话就在嘴边,却迟迟不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