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表情?曾弋头疼地看着画面,却见那画面一闪,像是窗外的噬魂鸟躲到了屋檐下,随即便见李沂世和掌门走进炼丹房。

噬魂鸟又偷偷滑下屋檐,悬停在窗外准备伺机相救。只见李沂世从手边取了一粒丹丸,蹲在那笼中鸟身边,要将那丹丸喂进它口中。

窗外噬魂鸟见状,情急之下不禁扑腾出声。掌门闻声,立刻冲至窗边,炼丹房内突然白光大盛,桌上有道熟悉的黄符突然燃起来。

追影符燃了。

曾弋手指一阵紧缩,只见白光笼罩之下,笼中鸟、李沂世,窗边的掌门,一瞬间全不见了踪影。

白光散尽,只看见空空如也的铁笼,和旁边四散一地的书册与空白的符纸,山风吹进窗棂,翻了几页书,将符纸带至半空,复又无力缓缓跌落在木格上。

人去楼空。

周沂宁手直抖,再也捧不住那冰凉的玉蟾。恰好玉蟾也将幻影掏了个空,双眼重新恢复正常,肚子一抖,腾身回到了坐凳上。

车顶恢复正常,曾弋却着了慌。那噬魂鸟会将掌门他们带到何处?若是回到了它的主人那里,那……若是厌神,若是厌神……

她伸手向已经呆住的周沂宁道:“符纸有吗?笔呢?”

周沂宁手忙脚乱地将乾坤袋头朝下一抖,纸皮人跌了一地,中间夹着一沓空白的符纸。他又从袖口中掏出一支丹砂毛笔递给曾弋。

丹砂毛笔摘了笔盖,笔尖便在空气中迅速柔润。曾弋无暇观赏,拿了便往黄符上刷刷数笔,绘了个之前留给李沂世的“追影符”。

会不会出岔子,现在先不管了。碧勒镇一行,已经过去四天,若是他们被厌神拿住了,若是他们被厌神拿住了……曾弋的头脑里乱哄哄一片,脸色白得像纸,只觉得周身冰凉,如入冰窟。

“沂人,”冰冷的指尖绘完追影符,曾弋稳住声音开口道:“你执剑护法,沂均、沂世,抓稳了。”

她一手将坐凳上的三个小东西往怀里一揽,一手燃起手中符咒,随即集中心力道:“追!”

耀眼的白光在落魂坡下突然绽放,惊飞了山鸟。一辆奇怪的牛拉马车消失在绿柳荫浓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