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兵
“唰——”
远山剑刺在黄沙中,柳沂人足尖一点,朝黑影消失的地方追去。那黑影却仿佛惊慌之下失了方向,竟反身朝目天女神像身后跑。
封家一众家丁已齐齐拔剑,分头围了上去。柳沂人轻巧地翻身跃上神像肩头,正准备飞身一剑刺下,突然神色一变,发出一句轻微的“咦”。
“她她她……她……她变了!”家丁中有人突然指着神像惊呼一声。
曾弋闻言抬头,月光下目天女的眉头倒吊,没有瞳仁的双目泛起一丝血气,嘴角向下拉扯,现出阴森悲苦之相,那模样既像是诅咒,又像是哀哭,教人见之胆寒。
老白的酒已经醒了一半,双手撑地退到了牛车边,正靠在车轮上瑟瑟发抖,嘴里不住地念叨:“来了,来了……”
神像后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踪影。天地间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汗毛直立的似狼非狼的嚎叫,细听又如人声凄厉呼号。风中逐渐弥漫一股腐臭的死气,像寒冰过境,将周遭一切寸寸冰冻。
众人停下手中动作,越过神像望向她身后,一丝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若有似无的铁甲撞击声从沙丘另一边传来,夹着仿佛漫无止境的窸窣声响,一片黑压压的阴影出现在牛车曾被掩埋的沙丘顶上。凄冷的月光下,只看见朽坏的惨白手骨从斑驳的盔甲间伸出,残缺不全的毛戈长刀上挂着黑色血迹,隐隐泛着磷光。
鬼兵来了。
曾弋仔细端详了其中几个丢了头盔的兵士尊容,不禁有些乍舌。她在灵识里犹豫片刻,终于开口道:“大师啊,我上次真是用手撕的吗?”
这次了嗔答得十分利索:“是。”
“……亲身上阵,手撕厉鬼,啧……你怎么不拦着我?”
“来晚了,没赶上。”
曾弋摇摇头,准备取出袖中浮生鼓,了嗔奇道:“不拔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