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灵像是找到新游戏的小孩儿,躬身持刀,缓步踱圈,目中凶性大发,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柳沂人将掌门轻放在墙边,手持长剑,杀入二人之中。曾弋不及阻拦,便见谢沂均也已将长刀舞动,虎虎生风般杀将进来。

曾弋口中气喘不匀,正呛了口气在胸间,见蛊灵身躯一抖,身后突然分出数个人影,分头扑向柳沂人与谢沂均。更有数道,狼奔豕突般扑向封老伯所在之处。

又是这招!曾弋定了定神,飞身踢向蛊灵本体,却被他一把攥住脚踝,大力掼到对面墙上,撞得瓦砾纷飞、石壁崩裂。

从石壁上滚下来,曾弋只觉得四肢剧痛,神思涣散,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心里乱纷纷地想。怎么办?这木头做的东西怎么变得这么强?

蛊灵□□与众人相斗正酣,周沂宁一人挡在掌门和二师兄身前,一手执剑一手指挥着纸皮人跟□□相斗。所幸这蛊灵□□一多,战斗力便随之减弱,只要困住这本体,他们应当无碍。

她在灵识里唤了唤了嗔,准备打听下有什么法子,灵识里却半天没回应。她略一思忖明白过来——打了这么久,灵力早就不支了。

一片混乱间也无暇顾及灰雀踪迹,只盼它机灵点,找地方藏好,不要白白丢了小命。

这么一分心,实乃对战大忌,尤其是对着一个几乎以杀人为生的非人之物。曾弋还未回神,便又被他一脚踹中,直直地向刚才已经龟裂的石壁撞去。

刚才撞的那一下还余威未消,这下更是撞得她心肝脾肺肾都在痛,右手肘一麻,长剑不由得脱手而出。

蛊灵像是更喜欢这种游戏方式,双手将弯刀往身后一背,攥着拳头便砸向曾弋,拳头破空声阵阵,扯住了乐千春的视线。

“令君——”

“轰——”石壁碎裂,渣土石块纷落如雨,掩住了惊呼声。曾弋在这混杂着惊呼声的垮塌声中,如断线纸鸢般飞了出去。蛊灵被她脚尖一带,夹在山石中一道扑出那被击碎的洞口。

周沂宁一剑挑开□□,扑到破口边俯身往下一看,但见悬崖峭立,上下空茫皆无物。他脑中一阵昏眩——这神庙竟是建在一片峭壁之上。

“师叔——”稳了稳心神,周沂宁又再扑到破口处往下喊。峭壁下隐隐传来碎石落地的声音,其渊极深,其壁极陡,他声音发颤,再想开口,却听见低低一声“没死”飘进耳朵。

曾弋反手抓着支撑神庙基底的木梁,挂在悬崖边一点点向内挪动。这神庙的建造者颇有技巧,在斜支着基地的粗木横梁下,还有一条蜿蜒的木梁,想是方便工匠们行走检视。她回望了一下身后的万丈深渊,小心翼翼地挪动到了横梁上。

一站上横梁,她就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