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摧毁。

摧毁一切生,摧毁一切爱,摧毁一切可能。

她在木梁间闪躲着刀锋,新仇旧恨麻痹着她的身体——她竟不再觉得疼。我要拿到娑婆剑,她想,我要用娑婆剑。

她翻身攀上石壁破口,守在口边的周沂宁心下一松,便要伸手来拉她。却见她左手攀壁,右手往后挥开。

“娑婆——来!”

洞外二人如壁虎般挂在神庙基座上。

蛊灵木色的圆脸又再从木梁间冒出来,他断掉的胳膊重新长了回来,此刻正抓住曾弋的小腿。长剑到手,曾弋反手一劈,一剑削掉了他抓着自己的那条手臂,不料那蛊灵嘴角向上一牵,扔了弯刀便换手抓住曾弋脚踝,要将她扯下木梁。

“师叔——”周沂宁惊呼一声。

曾弋就势一扑,长剑深深刺进蛊灵额头。蛊灵脸带凝固笑意,拉着她坠入半空,她脚尖踢出,拔剑回身,透过眼前发丝,看见了石洞里乐千春的脸。

太白了,她想。

柳沂人和谢沂均在他身后,飞身便要下来。她在划过耳边的狂风里使劲摇了摇头。

不要。她用嘴型告诉他们,一边在锦囊里摸索出一张符咒。

又有一道灰色身影越过二人,飞扑而下,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她嘴角一牵,对着那人笑了笑,右手弹出那张符咒,左手探到发际,扯下发带,向上一抛。

回去吧,了嗔。

发带化作长绳,缚住灰衣僧人的手臂,另一端往破口去,像一条柔软的手臂,将太荒门众人牢牢拦在另一边。

生的那一边。

符咒与头绳几乎同步抵达。纷飞的发丝涨满她的双眼,曾弋看向被拦在那端的人们,已经太远,看不清面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