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曾弋踩在斑驳树影里向前走,“但我既然听到了,就不能假装没听到。”

“怎么?你还成了许愿的菩萨?百试百灵?”殷幸几个大步追上去,“有所求的人多了去了,你还能都办到不成?”

“能办到多少是多少。”

殷幸被这幼稚的雄心逗笑了:“好吧菩萨,就算你听到的都能办到,那些许了愿却没被听见的人呢?他们的愿望又有谁来达成?你能听遍三千世界种种愿?”

“不能,”曾弋停下脚步,转头望向他,“唯有尽力而已。”

风穿过学堂中的绿树,扬起一阵雾气。殷幸对这大话精正有改观,却听他又道:“三千世界种种愿我听不到,这些树在说什么我却听到了——要,下,雨,啦。殷幸,你跑不跑?不跑我先跑啦!”

话音未落,曾弋瘦削单薄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蒙蒙雾气中。殷幸知道他极为怕雨,一见到下雨就紧张得脸发白,于是叹口气摇摇头,慢悠悠地上山去了。

暮春细雨,沁人心脾,这般良辰美景,怎能错过?

山雨去时风静声悄,殷幸走到五谷堂前时,天色已开,云雾散尽,青石板上泛着泠泠的光。几个学兄围在一处,正在与一人讲话。

“元真学兄,你怎么就答应他了?”

“这小子一上山来就搅得鸡犬不宁,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李元真尚在神游状态,闻言方才醒悟过来:“哦?他是谁?刚才他是说要找我做什么?”

“比剑啊——”一个道。

“他就是炼丹课上那个,说自己听得懂玉芝的话,把玉芝种子扔进荷塘的那个曾令君啊!”另一个紧接着扫盲。

七嘴八舌间,李元真恍然又问:“我刚才答应他了?”

“是啊,你点头,他连时间都跟你定好了,三日后晚课结束时便在山顶比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