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这三十二剑怎么还了吗?”站在青桐身前,阿黛注视着他低垂的头颅。
这颗头左右晃了晃。
“我给你指个路,”阿黛望向屏风,那后面躺着沉睡的公主殿下,“殿下卧床养伤的这几天,不能再喝药水,不如你替她喝了吧。”
“我……我……”青桐被这提议吓了一跳,“不行……我不敢……那是公主殿下,我怎么能……”
阿黛对这颗唯唯诺诺的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殿下养伤期间,不宜用药,但若卧床不起,总会令人生疑,昨晚那俩人说不定还要进来探病,要是被他们看到了,你说怎么办?这种时候,只有你以殿下的身份出现,才能让殿下安心养伤,你说是不是?”
青桐还在犹疑:“可是……”
“别可是了,”阿黛打了个哈欠,“你就说符咒药水的效果能不能办到吧。”
“能是能,可是……”青桐肩膀耷拉着,公主殿下对他来说可是神明般的存在,现在要让他扮演殿下,岂不是亵渎神明?
阿黛道:“你要替的是那个在沥日堂求学的‘曾令君’,又不是殿下本人,有什么好紧张的。”
也对,青桐抬起头,曾令君只是个虚构出来的人物啊。
“行吧。”他慢吞吞地取出一张黄符,化水喝了下去。
曾弋醒来时已经接近晌午,睁眼只觉得腹中空空。阿黛端来一碗白粥,正在手中搅动。
“王后召了殷太常家的公子去问话,又说‘听闻你家有个表弟也在此求学,想来也是个少年英才’,于是就一同召了去,”阿黛一口口地将白粥喂到曾弋嘴里,一边转述青桐的话,“青桐装作你的样子,随着殷公子去了——幸好左右有人在,王后没有拉着他问东问西,只是上下打量了他很久,确认他没有受伤,留下些膏药补品又回宫回去了……”
曾弋愣了愣:“母后回去了?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青桐在屏风外道:“王后也召了阿黛姐姐过去,说听闻沥日堂有一位炼丹高人,欲求一瓶丹药,留阿黛在这里等着,取了丹药再行回宫复命。”
王后大概觉得曾弋想阿黛了,盼着她能多留下来陪自己玩儿几天,所以特意以求丹药为借口,将阿黛留在了这沥日山上。
灿烂的秋日艳阳照在山间,窗棂外一片莺声燕语,桌上桃枝已经换成了海棠。曾弋心满意足地喝下一口粥,觉得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也不过如此,世间最美好的时刻也不过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