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一层层叠加,叶旋归哭得不能自已,到最后只剩抽噎,头上的红绳在寒风中不断颤抖。
李元真用尽毕生修为,与玄武同眠于仅剩的两山之下,成为封印住哀牢界的第三座山。
曾弋感觉双腿发软,她手心靠在极寒的冰墙上,并没有注意到一阵黑雾从冰山之上散逸而出。
极乐振翅而上,追着黑雾而去。曾弋想要伸手去拉叶旋归,却觉得双臂与双腿都如注铅般沉重。
有一瞬间,她想,就算厌神吞了这妖物,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告诉元真学兄,让他平白丢了性命?
吞了就吞了,乱了就乱了,为什么要让旋归来承受呢?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童年,这就被我给毁了吗?
她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而后颤抖着想要去拿山河鼓。
殷幸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我……我,”曾弋茫然地抬起头,“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冰川震碎,我会……我会奏《埋骨》,可以摧山裂谷……”
殷幸两手握着她的肩膀,用劲之大,曾弋只觉得像两只铁爪抓住了她。
“你清醒一点,”殷幸盯着她的眼睛,“元真学兄散尽修为,才筑成这冰墙,你要毁了它吗?”
寒风如刀,刮过曾弋的脸颊。脸上冰凉一片,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了满脸。“……可是,他在这里,旋归怎么办?”
她胡乱擦了把脸颊,看着殷幸:“我们怎么办?殷幸,先生没了,沥日堂没了,如今元真学兄也不在了,我们怎么办?”泪珠终于在寒风中滚落下来,殷幸第一次看到曾令君的眼泪。
他垂下两手,捏成拳头,咬牙道:“总有办法的。”
风声呜呜,在冰墙上划过,像是一曲绵长的悲歌,昭示着凛冽的冬天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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