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堂背着手道:“百里先生也以为时候未到罢?”
“正是,”百里祝道,“二公子少年心性,为一时意气,恐有损大人数十年积累。”
“哦?”郁堂侧头看了百里祝一眼,“依你看,大公子和二公子,哪一个更能委以重任?”
“这……”
“照实说,不怪你。”
“大公子在军中历练,战功赫赫,年长稳重,当可托付百年基业。”
郁堂笑了。“先生啊,人命和人心,哪个更重要?”他转过身看着百里祝,“安儿善取人命,舟儿善获人心,你觉得,何人堪付重任?”
一只孤雁凄鸣一声,从长空飞过。
“身怀珍宝,而孤身入乱世,怨不得别人啊。”他双眼望向这只离群的孤雁,若有所思道。
不出半刻,耳听弦响,便见一只羽箭穿胸而过。
灰羽纷飞,孤雁从半空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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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并没有追上那从冰川缝隙处逃逸而出的黑雾。当日高处众修士目睹李元真以肉身化作冰川,一时尽皆无语。开始还对灵石阵抱有微词的人,也不禁有些赧然。
然而人已殁,再喟叹亦无益。一众修士皆道告辞,各自离去。有一道门修士左右寻不见同伴,曾弋一询问,便知是中途从半空跌下,自己去顶替了的那位。
“我等将仙君护送至此处,便回去守城了。”官兵眼眶泛红。哀牢界经过一轮轮厮杀,守兵们死伤过半。如今痛失守将,情绪尚未平复,看上去如同丢了魂。
“大概是自己受伤,先走了罢。”有人从旁经过,安慰那修士道。体力不支,在阵中丢了脸,离去也属常事。那修士便不再执着探访,随此人御剑同去了。
“你呢?”曾弋摸摸叶旋归的头,“打算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