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啪”地打开手中折扇,在胸前轻轻摇了摇,道:“大人觉得还需再静观两日?”
封远讯将两手负于身后,面上恭谨小心之色一扫而空。他望着师徒三人消失的地方,笑道:“乐掌门脾气还不小呐。”
乐千春走出大门,才想起忘了叫上另外两个徒弟。从无诸古国回来后,两人一个潜心练剑,一个沉迷炼丹,一天到晚见不到个人影儿,看样子都被自家师叔为救他们差点丧命这事给刺激到了,不练出点成果来都不肯出门见人。
“走走走,”乐千春召来长剑,脚下一点便跃了上去,“让他们先好好练着,你俩上来!”
谢沂均将周沂宁往剑上一托,待他站稳,自己才翻身上了剑。上剑后这人也无暇他顾,只低头打量师父这把难得一见真容的幽游剑。
“唰——”幽游疾飞如电,转眼就到了另一座与太荒山遥相呼应、直耸入云的山峰。
那里云烟袅袅,亭台楼阁状似飞鸟,正是烟霞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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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弋被陶嬷嬷吓了一跳。
她是在深溪边撞见陶嬷嬷的。醒来后第二日,曾弋便下了床,风岐带着她在烟霞境里四处转了转。烟霞境果真地如其名,日出日落时,随处皆可见粉橘紫灰的淡淡烟霞萦绕,亭台楼阁掩映其间,亦真亦幻,望之如沙漠蜃景。
风岐自然不是常人。常人可没有办法将她从埋骨曲下救出来,常人抓不了噬魂鸟,常人也不会住在这高得几乎望不见尘世的、云雾缥缈的山巅上。
常人更不会,让一个桃妖做门下侍者。
曾弋随风岐穿过潺潺流水的深溪,绕过无处不在的柳枝,便见一株虬枝盘曲、老干粗大的桃花树跃然眼前。
这树仿佛在此地待了成千上万年,深褐树干上遍布苔藓,满树淡粉桃花,一簇簇在云雾光影间嬉戏流连。树影将流光斑驳地洒向溪岸,那里支棱着嶙峋的溪石,绿草如丝般铺开,其间安静地蹲坐着一只背对着她的金色蟾蜍。
曾弋揉了揉眉心,无言地看着金蟾身边并排蹲着的胖玉蟾。这家伙歪着脑袋,专注地看着身侧比它大了一圈的金蟾。
风声簌簌,摇过满树桃花。金蟾张大嘴,“呱”声嘹亮,玉蟾转过头,学着它的样子,仰头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