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只余风声,不闻呱叫。金蟾见状,不疾不徐地转头示意它再看一次。
“呱——”
玉蟾晃了晃脑袋,继续依样画符,引颈欲叫——自然还是了无声息。
金蟾像是有些急了,待要再示范,就见青烟一闪,桃花树下现出个人影来。
“金翁,你莫急,它还小。”
青烟散尽,一个衣红着翠、花团锦簇的嬷嬷背对着他们,俯身将玉蟾抱在怀间,对金蟾劝慰道。
“唉,”一道苍老的男声响起,随后便见溪石上青烟闪过,一个着青绿色衣袍的瘦小老汉站在站在溪石上,背手长叹道,“桃姬啊,你不知道,我就想听它叫声阿公。”
“你急什么?山君将人都带回来了,腆着咱们这老脸,总有等到一声阿公阿婆的那天嘛!”
曾弋听了半天,不知“山君”是何人,是以愣是没听懂。倒是旁边的风岐握拳遮住了嘴,莫名其妙地清了清嗓子。曾弋偏头看过去,只看见他微微泛红的耳垂。
溪边二人一听声响,倏地停下了交谈,齐齐转身望过来。一高一矮四道目光如炬,曾弋望着高的那个名唤“桃姬”的嬷嬷,一时说不出话。
“裴……嬷嬷?”她张了张嘴,大为震惊,侧头看着风岐,“你不是……你这是……”
风岐像是第一次看到她惊讶到语无伦次的样子,嘴角噙着笑意,微微摇了摇头。
树下的“裴嬷嬷”笑了,她的声音并不苍老,让人听着便想起夜空中的圆月,明朗又宁静。她说:“姑娘,你是不是曾见过一个人,与我长得一模一样?”
“……嗯。也不是,她后来……”
“又变作了这样?”怀抱玉蟾的“裴嬷嬷”拨开被桃花坠得弯下来的桃枝,转眼便化作了风采艳丽的女子。
“……是。”
“那便是舍妹。”女子又换回繁花满头的老妪模样,对着曾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