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拨浪鼓伸出手去,突见其旁黑影动了动,那拨浪鼓却如活了一般,满身腾起黑雾,直朝曾弋面门而来。

腥风刷然,旋转而至,天地间似乎仅余下无尽忧伤挽歌。台阶上的黑影腾身而起——是一只小灵犬——狠狠撞向将那黑雾缠绕的拨浪鼓。

曾弋来不及出声阻拦,见腥风顿收,黑雾翻卷着,就要将灵犬与拨浪鼓裹挟在一处。

半空中突有一人破空而至,风声飒飒,衣袂如电,转眼就见火光腾起。

风岐发间火光浮动,如天降神祇般飘然落地。一簇橘色火光将黑雾笼罩其中,便闻空中几声嘶哑惨叫。黑雾团转挣扎,终于在火光中消失殆尽,拨浪鼓“哐啷”一声从半空落下。火光映着风岐的面容,曾弋依稀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微翘眼尾。

她心头一跳,撑起身揉了揉眼睛。灵犬伏在台阶上,向她发出低声呜咽。周沂宁悠悠醒转,抬起头就看见眼前那个拨浪鼓。

“师……师叔……”他捡起拨浪鼓,坐起身茫然四顾。“怎么啦?你们怎么都出来啦?梦游吗大家?”

玉蟾悄无声息地挪到他身边,蹭了蹭他撑地而坐的手。“嘶——冰啊!”

他将玉蟾抱起来,还待好好训它一次,忽听曾弋开口道:“桃舒,你怎么来了?燕草出了什么事?殷白呢?”

月光下,黑色灵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汪汪”叫了数声,又伏地低声“呜呜”,直把一群人看得双目愣怔,云山雾罩。

“周沂宁,”曾弋朝他伸出手,“纸皮人有没有?”

“有,有,在房中,我,我去拿!”

“好,拿到客堂中来。”

曾弋上前抱起桃舒,风岐在旁冷冷地看了它一眼,这才略退一步,让曾弋抱着它去了客堂。“走罢,”曾弋经过他身侧,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去客堂。”

风岐依言跟在她身后,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曾弋闭了闭眼,心道,刚才一定是昏了头了,竟能将这双眼看成了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