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罢,这么躺下去怕是不行了喔。”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为破解眼前困境出主意——大概热闹看久了,人都不满足于旁观,总觉得自己清、他者迷,免不了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帮忙解决难题。
申屠嫣然对岳云岚道:“你也听见了,如今只需将葛老请出来瞧一瞧,待这位老人家醒来,问清缘由,不就可以还他清白了么?”
岳云岚强压下怒气道:“师父年老,早已不再坐堂,今日亦在病中修养,这番缘由,刚才我已同这位小哥讲得十分明白了。”
果然被谈老汉说中了。
曾弋轻轻摇了摇头,就听周沂宁道:“简直就是讹人啊。”
“我来看看。”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身量高大,脸色因为不得不在众人前说话,略微有些泛红。
“二师兄!?啊呀,师叔,二师兄有麻烦,可别被这人缠上了!”说罢,周沂宁不待曾弋反应,已经游鱼般钻进了人群。
“哎——”谢沂均伸手阻拦不及,回头看向曾弋,见她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挤进去。
客栈掌柜不知何时又已端着一碗水下了楼。他将碗递给墙角的流浪汉,又恢复了袖手倚墙作壁上观的模样。
“成了吗?”他悠闲地问道。
曾弋与风岐对望一眼,俱是摸不着头脑。
“快了,”谈老汉道,“若不是这外乡人打岔,只怕葛老已经不得不出面了。”
郭老汉道:“依我看,那孙儿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看着一脸敦厚相,心眼却这般多,若是给他闹成了事,以后逢春堂还敢不敢救人……”
流浪汉端着碗,瞪着浑浊双眼发呆。蓬乱的发须沾了水,像是一株重获灌溉道枯木,终于焕发了些许葱茏之貌。
“……一个救不回来,就浑身是嘴也脱不了干系,如此搅扰,真是坏了规矩,坏了规矩啊!”
“都说后生可畏,如今这些后生却是这般,比我们当初可差远了。真是……教人大失所望。”谈老汉捻着须,轻轻摇了摇头,“老郭,看来这申屠城迟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