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奢靡……”周沂宁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指尖湿意让他感觉到久违的凉爽,“哎,这奢靡得还挺有道理。”

“嘁——”谢沂均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将一双蒲扇大手泡进水中。

“不过,谢沂均,”周沂宁凑往他身边,一边说话一边暗搓搓将手往盆里伸,“你觉不觉得,这申屠城倒是热得挺没道理的,太不寻常了……”

“起开,”谢沂均看着意图伸进盆来分享凉爽的手,一脸嫌弃道,“你这鸡爪子一进来,烫得水都要开了!走走走,我奢靡,我浪费,你艰苦朴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一边儿去一边儿去!”

“不是,你泡都泡了,我跟着泡一下怎么啦?反正都没法喝了……”

“那,也,不,给,你,泡——边儿去!”

“小气!吝啬!”

“怎么着,我乐意!言行一致什么意思,你懂不?嘴上占了便宜,身上还不肯吃苦?美得你……”

两人就着一盆清水你推我攘,叽叽喳喳像两只刚出笼的鸟。打闹间水溅了一地,盆中只有一半犹在剧烈晃动。

“砰——”谢沂均干脆将盆子连着半盆水往窗棂外一甩,紧接着飞身而出,挂着窗棂朝外望。

周沂宁紧跟着跑过来,探头探脑向外张望。“怎么样?打着了没?人呢?”

谢沂均摇摇头,又攀上屋檐,朝远方望了片刻。

“跑得太快了,”他从屋檐上翻下来,“别说水盆没砸中他,就算砸中了,这点水洒在衣衫上,不过片刻也就晒干了。”

“大白天的趴人窗户外,干啥呢这是?”周沂宁没了泡手纳凉的水,只好趁两手微凉,往两颊拍了拍,“申屠城也太奇怪了,尽是怪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罢,仙君。”乾坤袋里发出了春生瓮声瓮气的声响,“城里大多数还是跟我一样的正常人呢。”

周沂宁将春生取出来放在桌上,撑着头端详他。从公平的角度讲,眼前这刀眉红唇的纸皮人,才是整座城中最不正常的存在吧。他可是只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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