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了罢。”

将离冷冰冰的声音如蛇信般擦过众人耳际,惨叫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数声慌乱的呼号:“啊啊啊!我的眼睛!!眼睛!”“不不不!不要!啊——”

官兵们挥刀朝茶馆中那道身形迅速,如游魂般在茶馆中飘荡的黑影砍去。侍卫长一刀砍中,却只觉长刀艰涩沉重,定睛再看时,刀刃已深深嵌入茶馆木桌中,四下哪里还有将离的影子。

地上躺着几个捂住双目地人,痛得不住打滚,指缝间俱是鲜血,惨不忍睹。

“快将他们送去最近的医馆,”侍卫长点了几个人吩咐,“其他人,速随我追出去!”

将离如一道青烟,掠过屋檐。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低头看了眼宝儿,这孩子眼睛睁得溜圆,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信不信我连你的眼睛也挖了?”宝儿扁了扁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是那么望着她。

“……行了,哎,姨姨不过吓唬他们一下,又没真挖了他们的眼,”她足尖轻轻点上一处阁楼,“人都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你还小,不懂得这个道理……咦?”

将离鼻尖轻嗅,闻到了一丝乌木香味。“和尚来过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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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日光明媚,暑气蒸腾。曾弋一行在阁楼顶上停留片刻,便悄无声息地遁入申屠府大门前斜对着的一条小巷背阴处。

门前不知何时来了一辆马车,赶车的人趁着主人家还没出来,将马儿牵到了门前一株大树下乘凉,自己则躲到墙根下打盹。

若是谢沂均在这里,定然会发出一声不平的感叹:全城都没有一根花草树木,怎么他家门前还能有棵绿荫浓密的大树?

曾弋望着这马车,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车身简朴,并无过多装饰,只在那车帘边上,绘着朵墨色的荷花。

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