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弋钻进洞穴,一颗心陡然落了地。阿黛背着飞鸣剑守在洞口,一见曾弋和青桐,就激动地迎上来,眼眶里顷刻便蓄满了泪。
“嘘——”曾弋将食指放在唇间,凝神细听崖上的声音。校尉的脚步声仍在崖顶上转悠,声音穿过飒飒风声透下来:“山都封了,几位还能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躲多久呢?不如就随末将去吧,换些金珠,也算是造福了我手下兄弟们……早晚都是死,死在我手里,还能少受些罪,对不对?”
王后伸手一把抓住了曾弋的手腕。“喝药,”她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滚烫,“喝药,把青桐手里能喝的药都喝下去……”
曾弋轻轻遮住了她的双唇,王后依旧紧紧盯着她,直到她点头,她才颓然松开了曾弋的手。国主的咳嗽一直不曾好转,眼见秋凉,病情更甚。此刻他背靠洞窟壁,坐在山洞的最里头,捂着嘴低声咳嗽,将声音降到最小——然而并没用。
校尉显然听到了这隐隐的咳嗽声。“哟,国主啊,病了?”他笑了,“那就更难办了。眼见着这天一天凉似一天,您这病,不好治了吧?”
他循着咳嗽声走近崖边:“与其病着难受,不如一了百了。现在这样子,在这世上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思呢?”
“哟呵——”他靠近悬崖,发现了那根枯藤,“在这儿!”
他将长刀还入鞘中,攀着枯藤一步步下了山崖。洞穴近在咫尺,他将脊背贴在崖壁上,一手轻轻抽出长刀。
“唰——”他劈手往洞中斩去,人也随之腾跃进洞口。迎面一道黑影扑来,一脚踹在他肚腹上,另一手长剑架住了刀锋。
这校尉骨骼粗壮,力气极大。青桐一脚踹中他肚腹,还被他反手抓住了脚踝,生生扯出数丈。青桐另一脚在他肚腹上狠命连环踢出,趁势将那只被抓住的脚踝从他手中拔了出来。
“去!”一声怒喝,青桐双脚踹向他前胸,长剑随之递出,直将此人踹下了山崖。
曾弋攥紧手中套在青桐腰上的绳索,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跑到崖洞口与青桐一起往下张望。
深渊之下尽是烟雾,看不清那人落到了何方。
“怎么样?”曾弋问青桐。
“伤口不致命,”青桐喘了口气道,“我没杀他……”
“不要紧,不重要了,”曾弋道,“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