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弋双手被长剑划破,温热的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她不顾这血污满身的狼狈,将脸埋进鲜血淋漓的双掌之间,双腿一软,蹲坐在地。
“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口鼻中一阵血腥之气,熏得她有些作呕,她在这突如其来的解脱与愿望落空的失落间摇晃不止,空虚盘旋着卷上来,淹没了她的意识。
她一头栽倒在地。
再醒来时,她的双眼重新覆上了白纱,眼前照旧是人影晃动,看不清面容——好像清晰的那一刻只是梦境,而她所看到的齐燕来,也只是个虚构的幻想。
然而掌心的灼痛和厚实的纱布提醒她,早晨发生的不是梦境。
隔壁打得热火朝天的丹珍和周小江被齐燕来的大叫声惊动,越墙而过时就看见来廊下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的曾弋。
“阿弋姐,你可吓死我了……”周小江坐在炕边的矮凳上,“下回遇到坏人,你直接喊啊,我和丹珍都能听见的!”
申婆婆也来了。她坐在炕沿上,一手轻轻拍着曾弋的手背,“你这丫头,闷声不吭的,近来天冷,从城西过来的人不少,可不能粗心大意了。”
她又回头对着窗边的人影道:“你这做兄弟的,也不要成天往外头跑,这天寒地冻的,外头能有什么活计做?不如就在家中待着,先把你阿姐照顾好,等开了春再出门不迟。”
曾弋:“……”
极乐闷闷地“唔”了声,算是回答。曾弋知道他心中定然有些不舒服,只是此刻碍于众人都在,不好发作而已。
果然,待隔壁三人回了家,极乐方才靠近她。
“来的是谁?”
“齐燕来……他说,阿黛是她姐姐。”
“你的手是怎么弄的?”
“我……”曾弋不想对极乐说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